他們心目中柔美的小師妹已不復存在……
在此同時,一抹背著藥箱的身影落在「步武堂」前。
那人正是「藥集廬」的墨問春大夫。
在他準備叩門時,「轟」的一聲巨響,「步武堂」右半邊的門扇被一物撞破,僅剩木板殘屑散落一地。
墨問春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,瞪著落在腳前的物體,好半晌才驚詫地認出對方來。
「阿歡,您幾時變得這麼客氣了?」
如此卑躬屈膝的迎客方式,讓墨問春惶恐不已,趕緊伸手要扶起趴在地上的孫襲歡。
以著詭異姿態落在地面的孫襲歡抬起頭,沖者墨大夫逸出「嘿、嘿」兩聲乾笑當作回應後,便兩眼一翻,直接暈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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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女兒的配出了「怪」問題,墨問春一回到城裡,立刻快馬加鞭來到「步武堂」為穆夕華診察。
誰知他腳步才踏進「步武堂」,立即見識劍穆夕華的「怪力」有著何等驚人的威力。
於是他二話不說,在諸葛夫人的引領卜,趕緊加快腳步,進入穆夕華的閨房看診。
凝神端詳穆夕華的臉容,墨問春心裡為之愕然。
不過才短短幾日的時間,姑娘的蒼白與虛弱已不復見,此時,紅潤的臉色瞧不出半點往日病態的模樣。
一番寒暄後,墨問春便迫不及待地為穆夕華診脈,問了她這幾日來的狀況後,便閉上眼,單手撫鬚,一言不發的陷入沉思中。
登時,屋子裡陷入一片窒息的沉默中。
轉眼半盞茶的時間過去,關勁棠忍不住開口問道:「墨大夫,我師妹的病況如何?」
「怪!」墨問春搖頭歎息道。聽聞他的話,穆夕華柔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,她故作鎮定地問:「沒得治是嗎?\"
「穆姑娘的脈象十分平穩,神旺氣足,儼然已擺脫當日因為體虛造成的虛紊脈象,這算是好現象,只是…」墨問春兩道灰眉因為思索而緊蹙,停頓良久的語句,著實吊人胃口。
「只是怎麼樣?」關勁棠蹙了蹙濃眉,耐不住性子地想知道,他未盡話語後的答案。
「由脈象瞧來,穆姑娘僅是神旺氣足,照理說,不該產生那怪力才是。」似乎已習慣關勁棠緊張師妹的模樣,墨問春撫著鬍鬚笑道。
能輕而易舉把一個武功高強的大男人打飛不是一件易事,更何況是像穆夕華這樣柔弱的姑娘。
為何「蘿玉草」能讓人的體質產生如此詭譎的異變?這讓行醫多年的墨問春,對穆夕華身上的異狀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
穆夕華聞言,眸光黯淡。「這麼說來,墨大夫也沒法消除我體內的怪力嘍?\"她輕歎,思緒複雜繁亂,實在不知道該憐自個兒或該歎上天有意捉弄。
「還說不準,我得再好好瞧瞧我家悅兒開給你的藥方,以及詳研蘿玉草是否有世人未知的藥效。」
這病症他未曾遇過,對身為大夫的他而言的確是個挑戰。
關勁棠敏銳地點出重點。「所以……問題可能出在蘿玉草?」
他頷了頷首,卻也極為矛盾地擰了擰眉。「是有這個可能,但就老夫讀遍醫書所載,這蘿玉草功效再怎麼好,也不致於如此驚人吶!」
聽著墨大夫的言語,穆夕華微微閃了神。
以往她總是抱怨這病弱的身體,讓她無法同其他師兄弟一樣,自在的玩、盡情的跑,甚至還曾天真地祈求蒼天能賜給她健素的身體,讓她也能享受那一份快樂。
終於,蒼天聽見她的祈求……甚至一併將她多年來累積的想法全數賜予她,她是擺脫了病弱的身軀沒錯,但身體卻充滿乒於常人的無盡能量。
這會兒,她真不知自個兒是該哭還是該笑了!
「那需要再開藥方子嗎?」關勁棠納悶地問著。「依穆姑娘目前的狀況看來,他體內那「怪力」並沒為她帶來不舒服的感覺,我猜後變化應該也不大,暫且就不需要再開藥了。」
「意思是……往後不用再喝藥了,是嗎?」穆夕華露出惆倀的神情,小聲地咕噥著。
墨問春見狀,笑得慈藹。「穆姑娘別惱,往後我每半個月會來為姑娘診一次脈象,屆時若要再做調整也不遲。」
她回過神來,即便嬌顏慘澹,卻還是抿唇淡笑。「那有勞墨大夫了。」
從穆夕華來到「步武堂」後,她的病就交託至他的手中,他也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。
「往後若真為這天賜的力量感到困擾,或者可以讓四爺教你調氣,我想應該能助你控制「怪力」;這禍福相倚,不能以一時論定,穆姑娘就暫且寬心。」
「嗯!師父也提過「調氣抑力」這一點。」關勁棠略略頷首,見他準備離開,連忙又道:「我送大夫出去。」
「成了!這裡我還不熟嗎?你儘管陪穆姑娘說說話,老夫我找你師傅喝茶、說話。」意味深長的瞥了兩人一眼,墨問春識趣的踏步而出。教他這一點明,穆夕華驀的羞紅了臉。
看著她臉紅的模樣,墨問春笑得更歡暢。「老夫只是想,不知道幾時才能盼到你們兒的喜酒吶!」
「不會讓墨大夫您等太久的。」濃眉一揚,關勁棠居然不否認,反倒大大方方地承認。墨問春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,臉上的神情甚為驚訝,沒想到他隨便說說也一語成讖。
「喔!日子定了嗎?我倒還沒聽你師父說起。」
「墨大夫是第一個知曉的。」他答得理所當然,卻換來心愛姑娘的一記白眼。
「墨大夫,您別聽我四哥胡扯!」穆夕華被墨問春那探究的眼神瞧得渾身不自在,粉頰生暈的輕嚷著。
雖然前些日子關勁棠同她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,但這事兒准晚些整個「步武堂」全都知道了。
「呵!挺好、挺好,我瞧你們倆從小就要好,長大了,成了夫妻,我倒是不訝異。」墨問春臉上儘是樂見其成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