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老一少,你一言我一語下,穆夕華已羞得無地自容。
送走墨問春後,穆夕華望了他一眼,責怪道:「你怎麼同墨大夫胡說這些呢?把一些不該說的秘密全都洩露出來。」
「有什麼關係,早說、晚說都得說,因為你早晚都得當我的娘子,不是嗎?」他低下頭,在她耳際低聲呢哺。
「誰……誰要當你的娘子!」聽著這樣坦白的情話,穆夕華一張小臉染上羞赧的紅暈,柔媚地橫了他一眼。
關勁棠大受打擊地緊皺眉峰。「難道你不想當我的娘子嗎?」
「哦!連四哥也愛逗我!」穆夕華又羞又惱,想掄起拳頭打人,卻又想起體內的「怪力」,連忙收起拳頭,不曉得該怎麼發洩心裡的怒氣才好。
瞧她無措的模樣,關勁棠將她攬進懷裡,溫柔地歎氣。唉.誰教四哥就只喜歡你,你不嫁四哥,四哥會孤老一生,好淒慘的。」
「哪有這麼誇張?」穆夕華將臉埋進他結實溫暖的胸膛裡.雙手自動圈抱住他精瘦的勁腰。
「不誇張,這是真心話。」雙唇愛憐地輕吻她的發頂,深情款款地低語。
被他這樣溫柔寵愛地摟在懷裡,穆夕華內心蕩漾,不由得忐忑問道:「那……四哥不會嫌棄這樣的夕華嗎?」
「嫌棄你什麼?」濃眉不解地皺了皺。
「假若我再不小心把你打飛出去,那該怎麼辦?」她小聲嘟曩著,深怕下一回不只是吐血了。
一次又一次的傷人經驗,讓她心底存著難以解釋的恐懼。
他朗笑出聲,低沉的笑在胸腔震動、迴盪。「傻姑娘!那一次是四哥失了神,要不怎麼會這麼糗。」
想他年紀小時,也是光有蠻力、人見人懼的小力士。
師父見他資質不差,授予他控勁抑氣之法,在多年的習練下,他已衍生出一套專屬於自己的心法,可以隨心所欲控氣馭勁。
當時若非事出突然,穆夕華即便有「怪力」附身,也不一定能傷到他。
「嗯……」管不了他語氣裡有多少安慰的成分,穆夕華悶悶地枕在他的肩窩,任他體貼的言語傳人耳底,變成暖心的濃情密意。她知道四哥總是這般寵她、疼她,而她唯一能做的,只有放開心懷,接收他無盡的愛。
此刻,她的心口已被他的愛撐得飽滿,她不敢想像,兩人若成了夫妻,他會把她呵寵到怎樣的地步。
思及此,穆夕華仰起頭,溫軟的紅唇在他剛毅的臉側輕輕落下一個儘是眷戀與迷醉的啄吻。
她忽然貼近的動作帶來一股嬌軟、馨香的吐息,輕撫過他敏感的耳垂,讓他驀然一窒地沙啞輕語。「夕華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他情難自禁地低俯下頭,攫住她的軟唇,強悍地撬開她的唇齒,品嚐她口中甜蜜的氣息。
「唔……」他的攻勢讓穆夕華無力招架,只能軟綿綿地癱軟在他火熱的懷抱與熱吻裡,任由他將她融化。
如絲柔情,將兩人緹緩纏繞。
霍地,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,離開她甜美的軟唇,克制住心頭伴隨而至的澎湃情慾,將剛毅的俊臉埋在她的頸側,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。「呃……」
「四哥?」被情慾氤氳的眸子透著不解。
「夕華,在四哥還沒教你學會控氣之前,別抱得太緊……」關勁棠啼笑皆非地抵著她的額,啞然提醒。
心一促,她嚇得趕緊鬆開手,整個人懊惱不已。
唉!這世間還有比他們更無奈的一對嗎?
*** *** ***
晴空萬里,在薰風徐徐的吹拂下,偌大的練武場上迴盪著詭異至極的對話。
「師姐……不要啊!」圖定光驚慌退跌,滿臉恐懼地祈求著。
為了怕內力太深厚的弟子會傷了穆夕華,所以諸葛謙決定,由武功最低淺的開始測試。
雖然師父允諾,若狀況太危急的話,師兄們絕對會出手救他,但他仍是感慨萬千,覺得自己與「步武堂」定是八字不合。
二師兄研藥拿他當小兔兒試藥、九師姐捉妖拉他當陪客,三天兩頭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也就罷了。
這下可好了,連八師姐這弱不禁風的嬌柔女子成為怪力女,而他也活該倒楣的一再成為受害者。
「師、師弟……對不住……我、我……我也不相……」姑娘粉唇輕顫,一臉無奈地開口。
瞧著兩人的情況,諸葛謙頭痛地揉了揉額角,沒好氣地開口。「夠了!你們打算還要磨蹭多久?」
為了探得穆夕華體內的「怪力」有多驚人,打中午過後,「涉武堂」的弟子便在練武場中一字排開。
由武功最弱的圖定光至內力最深厚的諸葛謙,每人皆得紮好馬步,做好萬全準備,接穆夕華一掌,藉以探知「怪力」之勁。
看著師弟嚇得冷汗直冒,穆夕華為難地回過首瞥了諸葛謙一眼。「舅父……能不能跳過小十?」
在四師兄及五師兄慘遭她「怪力」的蹂躪下,傷得體無完膚後,當瞧見瘦弱的十師弟時,她實在不敢再貿然出手。
「小十,紮好馬步!」
在諸葛謙的一聲令下,以及圖定光眸底閃過的驚懼寒芒下,穆夕華怯怯地推了一下——
一如預期,已紮好馬步的圖定光在眾人的注視下,身子被震得好遠、好遠……
穆夕華朝著他被震飛的方向望去,登時呆若木雞地瞠大眸,看著小十被她一掌推飛到圍牆邊的身影……
老天爺啊!這一撞,十師弟會不會手臂脫臼?或者在落地時撞上石牆?各種淒慘的想像紛紛出籠,把穆夕華折騰得臉白若紙。
諸葛謙見狀,朝關勁棠使了個眼色。「老四!」
「是!」關勁棠頷首領命,在肘腋之間,提氣縱起,迅即往圖定光的方向飛馳電掣而去。
過沒多久,腦中一片空白的圖定光被關勁棠拽著領子,兩人一同翩然落地。諸葛謙雙臂抱胸,看著圖定光的臉色,歎了口氣說道:「下一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