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喔!」穆夕華被他方纔的舉動攪得芳心大亂,只有柔順地申手攤掌,羞澀地垂下眼不敢看他。
當她感覺到一顆仍透著涼意的褐色果子,靜靜躺在她嫩白的手心上時,她嘟起嘴,一張粉臉皺成一團。「夕華不愛桂圓。」
關勁棠聞言,炯然的深眸含笑,語氣裡有著說不盡的寵溺。
「你吃吃看,這是四哥特地為你摘的,包準甜得讓你忘了口中的苦味。」
「真的?」
「來,四哥剝給你吃。」
不由分說地取回躺在她手心的桂圓,關勁棠動作俐落地剝開堅硬外殼,把甜嫩多汁的果肉送進她嘴裡。
一股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,中和了口中苦澀的藥味,交織出一股甜甜苦苦的矛盾滋味。
「唔……好甜。」穆夕華皺成結的秀眉倏地舒展,清澈晶亮的星眸因為享受口中的蜜意而微瞇。
瞧著她的神情,關勁棠揚唇道:「後院結實匯匯的桂圓樹壓低了樹梢,師娘怕桂圓樹被壓彎樹腰,這些天讓師弟們全摘下來,你還想吃嗎?」
她搖了搖頭,心裡百感交集。
桂圓的甜味不但緩了口中的藥味,甚至一絲絲滲進心扉,讓她心動神馳。
「四哥,謝謝你。」
這些年來,他總是想盡各種方法哄著她喝藥,她對他的情感已不再只是單純的想當他的師妹。
她對關勁棠……當那奔騰的情意如排山倒海襲來,穆夕華的心跳猛地亂了譜。
不知她思緒起伏,關勁棠因為她突然道謝的舉止明顯一怔。「傻姑娘,怎麼今天突然同我道謝呢?」
即便態度神色自若,他的言詞依舊透著一絲窘迫。
看著他侷促的模樣,穆夕華柔聲道:「因為四哥總是待夕華好,夕華不知該怎麼做,才能同報你對我的好?」
濃眉一挑,關勁棠輕輕擰著她的鼻笑道:「你趕緊養好身子,就是給四寄最好的回報了。」
他的話在她的心口激起了漣漪,莫名的,穆夕華的眸再次泛著感動的濕意。
他總是這樣護她、疼她,為她牽腸掛肚的也總是他……
驀地,穆夕華起身,扯著關勁棠的大手,拉著他往後院走。
突然被拉著走,關勁棠不明就裡地蹙眉問道:「怎麼了?」
「四哥幫我。」
「幫你什麼?」
「幫我種桂圓。」深吸了口氣吐去胸中的悶意,她輕快的開口。
關勁棠恍然大悟地朗笑出聲。「傻夕華,這桂圓師娘種在後院,你若想吃,四哥可以隨時去幫你摘。」
「哪不一樣。」
他濃眉陡挑,好一會兒才問:「有什麼不一樣?」
「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嘛!」
關勁棠一怔,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糊塗了。
半晌,她的腳步在小院某一處停下,她仰起頭,看著她最喜歡的四師兄,軟膩地開口。「因為……夕華想種的是四哥給的甜桂圓。」
眼底落入姑娘嬌柔可愛的模樣、耳底盤旋著姑娘的軟語,就算百鏈鋼也願化做繞指柔。
關勁棠捲起袖子,露出精壯結實的雙臂。「來吧,四哥幫你。」
此時,陽光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體格與完美的肌肉線條。
看著他陽剛挺拔的模樣,穆夕華忍不住心中翻湧著悸動,氣息微促,腦子熱烘烘的,頭竟有些犯暈。
「四哥——」話未盡,「砰」的一聲,穆夕華踩著自個兒的裙擺,直往關勁棠的方向倒去。
第二章
關勁棠見狀倒抽一口氣,深怕她跌傷,俐落地伸出健臂將她抱個滿懷。
倏覺腰身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摟住,穆夕華語音微顫地喚了喚:「四哥。」
「我遲早會被你嚇死。」關勁棠臉色發青,胸口因為過度緊張而急遽起伏著。
「對不住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她咬著唇,嚇得血色盡褪的粉臉慢慢浮現紅暈,連她自個兒也以為,這一回會跌得頭破血流呢!
驀地,關勁棠一瞬也不瞬地仔細端詳著她自責的神情,一瞼沉鬱。
「四哥,你生氣了?」關勁棠對她向來是最嚴厲,也是最溫柔的,但現下看他這模樣,迫使她連說話也得小心翼翼。
關勁棠當然不可能生她的氣,只是……她柔軟的嬌軀正貼著他的身軀,男子的火熱剛硬與女子的嬌軟柔美,加深了心底想親近她的慾望。
硬生生壓下心裡的慾望,他歎了一口氣。「我沒生氣。」
確定他不是生氣後,穆夕華語帶哽咽的說:「那四哥可不可以放開夕華?你抱得我好緊……」
其實,她是特意把話給誇張了。
此刻被他壓在健碩結實的胸前,鼻尖淨是他的氣味,穆夕華羞赧得不能自已,深怕自個兒撲通、撲通的心跳聲會透過彼此的衣衫,傳達給對方。
就算她有一股想留在他溫暖寬厚胸膛上的衝動,但理智還是早一步將她拉回了現實。
他們雖是師兄妹,饒是她再喜歡他、再渴望獨佔他,享受被他驕寵的感覺,也該遵守禮教規範。
在她的小腦袋瓜思緒流轉時,關勁棠的思緒亦是紊亂成一團。未識情愛的他到目前為止,並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,已隨著她漸漸長大而多了些女兒家的心思,且日漸加深……
關勁棠聞言,忙不迭地放下雙臂。「對不住,你沒事吧?」
從小,關勁棠便知道自己的氣力有多驚人,這些年在師父的調教下,他練的多是外功剛猛的武功。
輔以師父教導的內功心法,他的內力也日益精進。
在內、外功皆有所成時,他已能控制自身的力量,不再像以前那般,因力道控制不當而傷了人。
她搖了搖頭,臉蛋泛著若有似無的紅暈。「沒、沒事。」
關勁棠深知自己的氣勁剛猛渾厚,方才未適度控制力道,說不準已讓纖柔的穆夕華受了傷。
「來,讓四哥瞧瞧。」他的語氣有著不容抗拒的堅持,方才心中因她興起的暖昧騷動,已因為過度擔心她而消失殆盡。
一思及關勁棠要拉起她的衣袖,穆夕華羞都羞死了,哪還可能順著他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