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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頁

 

  他不容許自己賠上一顆心……他早就不會愛人了,早從出生那天開始,他的世界就沒有感情這種東西,他孤獨的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、一個人成長,就要一個人活下去、一個人老死。

  他不需要別人!

  ***

  當天晚上,蒂希蕥?發高燒。

  原本身子就不太好的她,在經過下午的戲水、落水又吹風的情形下,不發燒也很難。

  整個別館沒人敢怠慢,幾乎是整夜守著蒂希蕥?。幸好她發高燒的事被壓了下來,以至於外界仍舊不知道。

  蒂希蕥生病,亞理士第一個被奶媽訓斥,斥責他保護不力,竟然讓蒂希蕥跑去玩水,甚至還讓她吹風受涼回來,這樣不感冒才有鬼。

  在奶媽打算徹夜照顧蒂希蕥的當兒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,竟然和奶媽說不需要她照顧,他自願徹夜留守。

  「你要留下來照顧***」奶媽先是一驚,爾後又猛搖頭。「不必了,才讓你保護蕥蕥幾天,她就感冒發燒,現在她生病,要是再讓你照顧下去,我看……」奶媽不敢再往下想。

  奶媽擰乾一條冰濕和毛巾,替換掉蒂希蕥額際上已經有些溫溫的毛巾。「我想還是不要,我自己來照顧蕥蕥就好了,你下去休息吧。」

  「禍是我闖的,就該負責。」他接過奶媽手中的毛巾放到水盆裡。水盆裡浮著一顆顆透明晶瑩的冰塊。

  奶媽看了他許久,然後,佈滿皺紋的眼角突然皺起絲絲帶著興味的紋路,嘴角亦揚起。「好吧,那就讓你照顧,可別再闖禍了。」

  亞理士看了奶媽一眼,手又開始動作。

  臨出門之際,奶媽旋身往房內瞧,心中雖然對這對外型顯然相配的兩人感到高興,但她也替他們身份上的距離感到憂心。

  如何突破身份上的差距,顯然是他們今後該面對的問題,畢竟,一位貴為公主,一位卻是公主身旁的小跟班,只是小小的隨侍人員,縱使他們彼此能接受,外界的輿論卻是最大的問題……

  ***

  夜間的氣溫明顯降低,房內的溫度也隨著下降。蒂希蕥睡得很不安穩,頻頻在床上翻來覆去,眉頭更是緊皺,到最後,亞理士只好再吩咐人多拿來一條厚被子蓋在她身上。

  他拿過一張漆上深咖啡色的椅子在床側坐下,頎長的白色身影在昏暗的燈光底下暈成一團白色的迷霧,看起來有如夢境般的朦朧。

  他坐在椅子上,靜靜地注視著她的睡容。他知道一個人不管清醒時是如何的活潑或是惹人厭,但是沉睡後,一切都會不一樣,都會是一樣的安詳。

  但他從不曉得,她帶給他的卻是如此的震撼,讓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。

  她白皙的肌膚因為高燒而泛紅,黑色的髮絲披散在枕頭上,唇瓣紅艷艷的,閉緊的眼睫長而翹。

  他伸手撫著她柔嫩的兩瓣紅唇,以拇指腹滑過,沿著泛紅的臉頰而個,撥去黏在她頰上、額際的髮絲,嬌俏的小臉完全沒有任何遮蔽地映在他眼底深處。

  心中不承認愛她,是因為他和她在身份上不配;而且,她愛的不是他的靈魂,而是另一個人的軀體、身份,另一個人的容貌。

  他自卑,覺得自己是卑微的,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看輕、不在乎的人,又如何得到別人的愛、別人的尊敬?何況,她是個人見人愛、擁有家庭關愛的幸福女孩,生長在陽光之下,而他卻卑微的生存在黑暗中,他配得起她嗎?

  恍惚間,她睜開眼睛,但頭疼得讓她眉頭緊皺,她偏頭望向他。「亞理士?」她有點不太相信,為什麼亞理士會在她的房間裡?

  他淡淡地應了聲。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感覺全身無力,連最起碼的聲音都很難發出口。

  「照顧你。」他刻意忽略「公主」的稱號。

  她精神為之一振,膽怯緊張地道:「你……再回答一遍。」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。

  「照顧你。」聞言,他又說了一次。

  這次她可聽得一清二楚,嘴角揚起虛弱的笑容,「我沒有聽錯。」

  他的臉上閃過狼狽,動手將她額上的毛巾拿起,換了條冰的再放回她額際,藉著這一連串的動作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。

  「你還在發燒。」

  她伸手蓋上他放在額際的手,往下移動到她面前。「我想告訴你一件事。」

  他慌亂地抽回手。他知道她要說什麼,以她這種充滿愛意的眼神看來,一旦她的話一出口,所有的一切就再沒轉環的餘地,一切都將不一樣,會變得難以收拾;不管是什麼,他的心也好、她的情也好、他的任務、他的責任,都無法回到原點。

  「公主肚子餓嗎?我去吩咐人準備一些熱湯。」他企圖藉著身份上的提醒,來冷卻她急欲表白的心,而她的心的確也被冷卻了下來。

  她鬆開手,不解地看著他。「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?」望著他旋身離去的背影,她真的不懂他的逃避究竟為何。

  他停下腳步,只是一直不願轉過來面對她,他雙手緊握成拳。

  她掀開棉被,虛弱地下床走向他,當溫熱的小手碰上他寬闊的背脊時,他明顯的顫抖了下,身子僵硬不已。

  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,從你出現在我眼前開始,我的靈魂就不再是自己的,目光總是隨著你打轉,你的冷漠會讓我的心好痛,你刻意將尊卑觀念擺放在我們倆之間,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?」她走到他前頭和他面對面,背脊抵著門板。「是這樣的嗎?」

  她蒼白的臉、虛弱的身子,看在他眼底,只有心疼。

  他靜靜地攫住她的下顎,以拇指愛憐地拭過她的唇瓣、她的臉頰。

  他眼中帶著痛苦,只因刻意的逃避是他唯一能讓自己遠離、冷卻她的心的方法。

  「告訴我。」她覺得腦子轟隆隆,暈眩得很,所以她扶住他手臂。

  「我不知道。」他皺起眉頭。「別問我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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