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鳳公子的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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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頁

 

  奇怪了,她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怕他了呢?

  「噗。」她忍俊不住,摀住嘴一聲輕笑。

  傻瓜,他不在,就是地偷溜的大好時機啊,她怎麼可能還會乖乖留在這兒?

  才慶幸他前腳一走,她後腳就可以跟著溜,可為什麼此刻她的腳步會變得如此遲滯沉重?

  傻瓜秋桐,難道你還是把他的話當真了嗎?

  「笨蛋,你是沒有資格當傻子做白日夢的呀!」她抓緊了包袱交纏在胸口的結,努力甩了甩頭,想揮去那不應該浮現的脆弱情感。

  說穿了,他並不真的愛她,只是一時被她不服輸的性格給吸引了吧?

  秋桐心頭無限悵然,笑容也消失了。

  片刻後,她勉力提起精神,小心翼翼地穿過無人的長廊,越過美麗的小橋流水,在大門口,她卻撞見了那個滿臉精悍之色的男子。

  她心頭一緊,恐懼地想起了幾天前他的刀幾乎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覺一冰涼地,帶著毫不遲疑的殺氣。

  「秋桐姑娘,你要去哪裡?」和這大宅裡其它人不同,大武對她始終不假辭色,神情冰冷防備。

  「你討厭我。」剎那間,她領悟了他為什麼一見自己就緊繃著臉的原因。「對不對?」

  「對。」大武也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,惡狠狠地盯著她。

  秋桐瑟縮了下,不是因為他眼底的怒意,而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,才會換來他如此厭僧。

  「為什麼?我跟你應該無冤無仇吧?」她虛弱地一笑。

  大武沉默了一瞬,然後開口:「不重要。」

  她迷惑地望著他。

  「我討厭你與否,並不重要。」他冷淡地道,「重點是公子喜歡你。」

  她心兒大大一跳,雙頰羞紅了起來,結結巴巴的開口:「不……我想你是誤會了,鳳公子怎麼會喜歡我?他不可能的……」

  「我就知道你是個禍水。」大武粗眉深鎖,悶悶地道。

  秋桐一呆,有點火大,可是考慮到他壯碩得胳臂上能跑馬的身材……還是算了。

  「我何德何能擔任紅顏禍水這等角色?」她的口氣淡淡然。「我只是個婢女,也許你不喜歡你家尊貴的鳳公子竟然帶我這個卑賤的婢女回府照顧,但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,我也不樂意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。」

  大武瞇起了雙眼,有一絲疑惑不解。

  他聽不懂嗎?

  「簡單來說,我謝謝鳳公子的救命之恩,但是我真的必須得走了,而且我永遠也沒有再留下來的打算,你可以放一百二十萬個心了。」她胸口悶得很不舒服,語氣有些沖。

  大武總算聽明白了,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,粗獷的疤臉上湧起了一抹窘然,有些不安地道:

  「但是公子不會讓你離開的。」

  聽見這句話,秋桐胸口沒來由的一暖,心兒坪坪跳……有點莫名地慌,卻有更多管也管不住的雀躍歡喜浮上心頭。

  她得拚命咬住下唇,才稍微能抑住喜孜孜的嬌羞,清了清喉嚨。「他只是出自同情,現在我病好了,他沒理由再留我。」

  「公子不是這個意思。」大武看起來還是不太開心。

  突然之問,她有點喜歡起眼前這個像是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牛、忠心耿耿又敦厚的隨從。雖然他比她高,比她壯,比她不知多長了好幾歲,可是他崇拜鳳公子的模樣,就像個不准任何人詆毀、傷害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的小男孩一樣。

  因為他這一點,所以秋桐的眼神也溫柔了起來。

  「我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,你家公子有你在身邊,他會非常安全,非常放心的。

  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他,尤其是我。」

  秋桐沒有說出藏在心底深處的另一句話:她也永遠永遠都不會傷害他的。

  大武眼睛一亮。「你真的這麼認為?」

  「是。」她微微一笑。

  大武盯著她,有一絲手足無措,好像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似的。

  原本在他心裡,認定了她是個有可能破壞大局的禍水,可是現在她溫柔的笑臉,誠懇的話語卻讓他矛盾兩難了起來。

  「我先走了。」秋桐對他笑了笑,就這樣輕輕巧巧地走出大門去了。

  大武站在門邊,突然破天荒有種想為公子挽留住她的衝動!

  「魔女……她果然是個魔女……」他喃喃,卻還是目送她平安穿過了那臨水的九曲橋,直至走遠了,這才微微安了心。

  洛陽在洛陽城郊外的玉佛寺當世聞名,據說已有千年歷史,香火十分鼎盛,日日都有虔心向佛的信徒或遊客前來拈香禮佛,或者遊歷欣賞這矗立在半山腰古剎大寺的潔幽風光。

  但是極少人知道順著玉佛寺後方,有一道奇窄無比的古老石階,直直攀上可通往那嚴峻孤高、宛若天外仙境的山之巔。

  山巔之上有座魏晉時期所蓋的留仙亭,古樸典雅,幽靜隱密。

  齊鳴鳳坐在留仙亭裡,身裹黑狐大氅,輕易抵擋住了深秋高山上的冰寒氣息。

  而坐在他面前的瀟灑男人穿著白貂大氅,正自斟自飲,唇畔笑意盈盈。

  「逢酒必喝是酒鬼,有酒不喝是笨蛋。」瀟灑男人眼笑,唇笑,彷彿連那兩道帥氣的眉毛也在笑。「咱們一個酒鬼加一個笨蛋,總不是為了要凍成兩根冰棍而專程來這兒的吧?」

  齊鳴鳳自沉思中回過神來,有一絲不自在地笑笑。「對不住,我一時閃神了。」

  瀟灑男人又呷了一大杯「半日醉」,滿足地嘔了嘔唇,悠然地道:「我懂,酒不醉人人自醉,英雄難過美人關嘛。」

  齊鳴鳳臉色微變色。「不是這麼回事的。」

  「喂,兄弟,咱們認識不止一兩天了,你有心事還瞞得過我嗎?」瀟灑男人眉開眼笑地撞了撞他的手肘。「我這人雖然生平有三種酒不暍:

  一是毒酒,二是苦酒,三是喜酒,但只要是兄弟你的喜酒,我倒是可以破個例。」

  「我說不是就不是。」他臉色一沉。

  什麼喜酒?

  那個固執的丫頭片子竟然連他的女人都不願當……可惡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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