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這個驛站便是曲同心遇上兩個賊人的地方,但她什麼也沒說,因為此時的曲同心還在氣頭上呢。
五人四馬一停在驛站門口,便有兩個照顧馬匹的漢子上前來招呼了。兩名漢子見到分別被縛在馬上的兩名賊人,先是心裡一驚,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。
原來驛站人員跟兩名賊人根本是同夥,兩名賊人會將別將曲同心引到郊區去,為的便是不讓受害的人聯想到驛站其實就是賊人的大本營。當然,曲同心也不會知曉。
「大……大爺啊,這兩個……兩個……咱是該如何處理啊。」兩名照顧馬匹的漢子面露無助的表情道。
「就將兩人卸下來,縛在馬房裡,給點水跟吃食,但不可鬆綁。明兒個咱們上路時,自會帶走。」阮松青仔細交代。
「行、行。這咱做得到。」兩名大漢頻頻點頭,露出了討好的笑:
眾人下馬後,便直朝對街的客棧走去。入了客棧,眾人先要了三間房,一間當然是曲同心用,其它兩間,則是連震永與呂昆陽一間,阮松青與南柏郁一間了。大夥安排妥當後,並沒有先入房,因為大家都餓了,於是便在一樓大廳內尋了張大桌,隨便點了幾樣飯菜吃了起來。
從頭到尾,曲同心都悶不吭聲,不管大夥的話題是如何好笑,她都不予回應,尤其是針對她的那些笑話。這也使得連震永發起愁來了。萬一曲同心因此而不嫁給他,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。但要他向曲同心道歉?這種溫柔的舉動,他又做不出來。連震永心煩鬱悶不已,對於自己如此矛盾的心情,他根本無法釐清,尤其是曲同心輕易便能挑起他的情緒波動,更讓他心煩意亂;正在懊惱之際,酒送上來了。
一看到酒,連震永二話不說便搶了過來,還直接就口地灌了起來。連震永的舉動惹來大夥的一陣噓聲,不滿及抱怨開始朝他襲來。
「師弟,這酒是給大夥共同享用的,你這樣一人霸住一壺酒,未免太差勁了吧。」呂昆陽不滿地上前搶酒,卻被連震永左閃右躲地避了開去。
「要喝,不會再點嗎?」連震永說罷,轉身朝內喊道:「小二,再來三壺!」
「得勒!」小二將手上的白布巾朝肩上一甩,高聲回應。
回異於四人的熱鬧氣氛,曲同心可是氣悶得很;雖然馬上一摔是直接摔進連震永懷裡,並沒有摔疼她,但她可沒有因此而開心一點。
曲同心愈想愈氣,根本就吃不下,也坐不住,終於受不了地率先起身,朝送酒而來的小二道:「小二哥,我的房間可準備好了?」
「好了,好了。」小二鞠躬哈腰地涎著笑臉回應。「姑娘這邊請,這邊請。」
曲同心轉身一甩髮,斜睨了連震永一眼,接著「哼』地一聲,轉頭便隨著小二的腳步,往二樓廂房處而去。
「哼!你們看到了沒?她居然哼我。」連震永瞠著眼,不敢置信地道。「難道我說錯了?她將成為我的娘子,而我娘子的位置,不在我的床上,難道是在隔壁老王的床上嗎?」
同桌三人噗哧一聲,口裡的酒不約而同地噴了出來。大家都沒想到,連震永會有這番孩子氣的舉動,大夥更沒料到的是,連震永竟然開始抱怨了起來;果真是三杯黃湯下肚,人就變了。
「拜託,要不是我,她早吃滿口沙了。」說到這,連震永還起身揉了揉摔疼的臀。「看看我的屁股,真是倒楣透頂。」
眾人不敢大笑,因為連震永正在氣頭上,難保不會將氣出在旁人身上,他們可不想當那個倒楣鬼,只好強忍著笑,不敢吭聲。
「她以為她能迷惑我嗎?」連震永嗤笑道。「我告訴你們,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有多美。還有,嗯……」連震永挺了挺胸,又縮了縮肚腹道:「還有,她的身段……」連震永搖了搖頭,將曲同心撩人的曲線趕出腦海。「總之,我是不會陷下去的!」
連震永的表演,的確娛樂了大夥,他們知道連震永是被曲同心惹毛了,才會有這樣失去理智的行為;這可是非常難得的,所以三人均非常興奮,滿臉認真地不敢笑出聲。
連震永從懷中摸出了兩塊玉珮,看著那玉珮散發出的柔潤光澤,差點想當場摔碎它們。
「二爺!」眼看連震永將做出不可挽回的事,冷靜的南柏郁率先出聲制止。「千萬不要衝動。」
阮松青也趕緊上前搶下連震永手中的兩塊白玉,塞回了連震永懷裡。
若真讓連震永摔了這婚約信物,他與南柏郁兩人都要吃不宅兜著走了。
「都是這該死的婚約。」突然間,連震永又洩了氣,頹然坐了了來。
「難道你想反悔?」三人中,只有呂昆陽笑容不減。「你忘了你對她說過,你會娶她,而且是心甘情願的那番話了嗎?」
「我——」
「反悔也沒關係。」呂昆陽搶下連震永的話。「我是一點也不介意接收下來,尤其是——」呂昆陽也學著連震永適才的舉動,不只故意挺了挺胸,還誇張地擺了擺腰道:「尤其是那身段……」
連震永突然氣紅了眼,抬手便朝呂昆陽擊出一拳。「你別想!」
「師弟啊,火氣何必這麼大?你這可是在向我發火嗎?」呂昆陽搖了搖頭,似笑非笑地道:「你忘了你曾對我說過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。不是嗎?」
「呂爺,我家二爺現在肯定不是這樣想的。」阮松青雖然知道不該,但還是忍不住捋虎鬚,誰教連震永適才讓他受驚呢!這絕對要報復一下。
「現在應該是女人似命根,兄弟是草根了。」
連震永不想繼續再受三人嘲弄,於是憤而起身,朝正從二樓下來的小二說道:「小二,領我去我的房,再給我送三壺酒進去。」
「行勒,大爺隨我來。」小二機靈地轉身,領著氣呼呼的連震永,一同往二樓廂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