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驛站馬房裡,兩名被縛的賊人終於清醒了過來。守著兩人的漢子,一見兩人轉醒,趕忙上前,蹲在兩人身邊,輕聲開口道:
「二哥,三哥。」大漢開口喚道。「你倆不是載了個小妞離去,怎會被四個爺給縛了回來?」
「先將我倆鬆綁再說!」被稱作二哥的大漢扯著繩索,氣呼呼地命令道。
「二哥、三哥,您倆先忍忍,此時天色尚早,咱怕他們會來察看您倆的狀況。晚些時候,咱再將您倆鬆綁,然後咱們再狠狠地幹上這一票,一定替您倆出這口衰氣。」漢子緩著口氣,盡力安撫兩名被縛著的賊人,還一邊遞上裝了水酒的皮袋子,一口一口地餵著兩人。
『對了,大哥問了,為何您倆會被縛著回來?」漢子又拿出了盤包子,喂起兩人。
「還不是那婆娘……」
兩名賊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敘述起整個狀況,說得咬牙切齒、面紅耳赤的,一副恨不得能馬上掄刀上場,將曲同心砍個七段八段。
蹲在兩人身前的漢子聽完後義問:『那四位爺兒又是何人?」這肥豐的底子可得先摸清楚,以免壞了大計。
「咱哪會知道!搞不好只是恰巧路過給遇上的。」兩名賊人根本不知道連震永等人的來歷,在連震永等人出現之前,他倆已被曲同心給打昏了,哪裡還會曉得什麼四位大爺的。
「可看起來不像啊。」漢子面露疑惑。「這四男一女之間,感覺起來並不像是不相熟的啊。
「不管了!反正你去跟大哥說了,那娘們是咱倆的,要由咱倆親自去逮著她,你們其他人可不准來搶。」被稱作二哥的賊人恨恨道。
「你去將咱倆的事同大哥說清楚了,晚上,咱就去找那婆娘報仇!」被稱作三哥的賊人也氣道。
那漢子點了點頭,轉身正欲離去,又聽那二哥對三哥說道:
「那娘們可值錢了,她是建州曲家人。」
漢子一聽,大喜道:「那這贖金肯定不少了。二哥、三哥,您倆可要小心點,別把人玩壞了。」
「放心吧,最少也會留她一口氣。」兩名賊人話落,忍不住淫笑了起來。
漢子跟著也笑了。「那咱先眼大哥說去,晚些再來將計劃說給您倆聽。」
漢子沒等兩人回應,急匆匆地找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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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同心在店小二的領路,來到了二樓一處房門外。店小二熱絡地幫曲同心打開了房門,先將圍在脖子兩側的巾子拿下,順手彈了彈桌上的塵灰,又幫曲同心將房內的油燈給點上之後,才彎身笑著離去。
對店小二離去前別有深意的一笑,曲同心根本沒有注意到,因為此時她正被房中的塵灰嚇得差點奪門而出。
房內處處都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,曲同心一走動,那灰塵便隨著她的裙擺飛揚了起來,惹得曲同心噴嚏連連,眼淚都快奪眶而出了。
「怎麼都沒有整理?」曲同心皺眉,抬袖掩住了口鼻。「連個能坐的乾淨地方都沒有,真是差勁透了。」
曲同心掏出了繡帕,先將自己的口鼻給掩了起來,再從包袱裡掏出另一條繡帕,開始了清理房內的工作。
這一忙活,讓曲同心輕易就忘了連震永所帶給她的怒氣,待她終於將床榻清理到勉強可以接受窩上一夜的程度之後,這才在床邊坐了下來,稍事休息。
才一坐下來,曲同心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連震永;本已消退的怒氣,又再生了起來,於是,曲同心只好起身,繼續房內的打掃工作。
曲同心用桌上壺內的水沾濕了帕子,開始擦拭起桌椅櫃子,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,只知道外邊都靜了下來,大概很晚了吧。
正當曲同心轉身打算休息時,一個不小心,帕子掉了下去,正好掉在門邊上。
曲同心正彎身打算撿起帕子,卻突然看見一根細小竹管從紙糊的門框上插了進來。曲同心正納悶著怎會有根管子莫名其妙地穿窗而人時,卻見那管子緩緩冒出白色輕煙。
曲同心心裡一疑,好奇地單指一伸,朝前堵住了管子。
曲同心並沒有取下蒙著口鼻的帕子,也就根本沒有吸進那白煙,所以她並不明白那白煙是什麼東西。當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竹管,她只是出於好奇的自然行為,伸指堵住那冒出煙的管子,卻沒想到會因此破了歹人的計謀。
曲同心房外的吹煙人,沒有料到管子的另一頭已被堵住,依然輕緩地朝管子吹著氣。那煙進不了曲同心房內,便從吹人的這一頭冒了出來。屋外沒有燈光,所以吹煙的賊人不察,正吸了一大口氣,準備朝管子再吹氣的同時,沒有預警地眼前一黑,「咚」地一聲,便朝後倒了去,完全沒了知覺。
房內的曲同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因此而逃過一劫,在來回放開又堵住管子數回後,發現不再有白煙從管子冒出後,她好奇地抽出管子,東瞧西看地打量起竹管。
看不出個所以然來,曲同心順手將管子往桌上一放,這才朝床榻走去。
終於坐了下來,曲同心疲累地扯下遮面的繡帕,本以為拿下窒悶的帕子後會覺得舒服一點,卻發現房內悶熱得可以;莫可奈何下,曲同心撐著酸疼的後腰,拖著疲累的雙腳往窗邊走去,心裡盼著能開窗迎進點涼爽的夜風,好吹散屋內的悶熱。
曲同心不知道,兩名賊人早已搬來了一架長梯,此時那長梯正架在她的窗外,梯頂正好抵住了她的窗框。曲同心來到了窗邊,想將窗子推開,卻發現不知怎地窗子像似被什麼東西從外給擋住了,她試了幾次,卻總是推不開,這舉動可嚇壞了窗外的兩名賊人。
屋外的兩人,早站上了梯頂,正算好了時辰,準備開窗入內,忽聞曲同心朝窗前走來,兩名賊人一陣驚惶,慌忙壓緊了梯子;當曲同心嘗試開窗的同時,兩人更是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,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,用盡全身力量抵住窗扇,不讓曲同心將窗子推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