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才差半年就可以退休了!」方陳美香哀求,「你就再給他個機會,半年一到,他拿到退休金就好!」丈夫的退休金前後加起來有一、兩千萬,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額。
「不關我的事。」他的冷漠寫在臉上。
這樣的他,完全是方幸時所陌生的,在暗處看著,她不由得怔仲出神。
腦子裡極力拼湊接收進來的片段,他答應給精能科技一個銷售平台,但是條件是她父親得離職……「Royal,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吧。」方幸安悲傷的說:「我爸爸前一陣子錯聽了一個證券經理人的建議,投資股票失利,慘賠了大半積蓄,就連我們現在住的房子都可能被拍賣,所以我們能指望的只剩他現在的工作和退休金,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,放過我爸爸好嗎?」霍君實嘲諷的看了她一眼。這個女人至今還搞不清楚狀況,還真的以為自己有能力左右他的思緒。
「我知道他股票慘賠的事。」他冷冷的說。
方陳美香聞言,心一突,「你怎麼知道?」「你說呢?」霍君實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。
「是你做的嗎?」她的心涼了一截。
霍君實對此只是不置可否。
方陳美香這一輩子看過的人不在少數,但是眼前這個男人,卻著實令她跌破了眼鏡,她彷彿全身失去力氣似的垮下肩膀。
原本以為不過是個徒有俊美外表的窮小子,誰知道他一出手,便搞得他們家瀕臨破產。
「當初Angel在英國的時候,處心積慮的在我面前詆毀你。」方幸安忍不住啜泣低訴,「我以為你真的是個品行很差的男人,所以最後才會放棄跟你在一起的機會,她也因此有了可趁之機。
你瞭解了一切之後,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漠的一走了之?」她可以去當演員了。霍君實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她。不可否認,她真的是個很美麗的女人,似乎就連哭都像是在家努力的排練過,所以就算淚流滿面,一般人早就哭花了一張臉,但是她卻沒有,反而顯得楚楚可人。
但是他沒有心動,反而覺得虛偽,因為眼前的女人空有外表,卻有蛇蠍心腸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點。
「無聊!」他悴了一口。
「Royal!」她可憐兮兮的又說:「我不是要拆散你跟Angel,只是想要讓你明白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。從小到大,她孤僻的不跟任何人做朋友,你跟她在一起這麼久,也應該注意到她直一的沒有什麼朋友,因為她的個性古怪,每個認識她的人,都自然而然的想跟她劃清界線,爸爸會教訓她,只是因為她不受教,爸爸不是惡意的。」聞言,霍君實深吸了一口氣,怒火已在胸口燃燒。
「你們方家上下怎麼對待Angel」,我們彼此心知肚明。」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,厭惡之情溢於言表,「我不想聽你們廢話!還是一句,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!」
「再怎麼樣,幸時是我的女兒。」方陳美香見軟的不行,索性來硬的。「你怎麼可以要求我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?」
「女兒?!」他冷哼了一聲,「你什麼時候當她是你的女兒了?你不是說她的存在提醒了你的不堪嗎?因為她媽媽介入你的婚姻,最後生下她,把她丟給你之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你卻得要委曲求全的把她當自己的女兒養大,在你心目中,她根本就不是方家人,只是個雜種,這話是你說的吧?」她的臉色一僵。
「別耍花樣!」他警告,「我已經原諒你們許多次,甚至包括你丈夫寫黑函指控我的事,但是人的忍耐終有限度,我現在只不過讓你們去過過平常人的生活,要求你們離開,遠遠的離開,這已經很客氣了。」
方幸安只能哭泣,千金大小姐哪有可能接受自己有一天要去過沒有錢的日子。
霍君實的黑眸淨是冷酷之色,終於決定不再浪費時間,起身離開。
只是修長的身軀在經過金箔山水屏風時,明顯僵了一下,他的眼角似乎瞄到了什麼。他停下腳步,微側過頭。
臉上的冷硬還未來得及消去,敵視的目光直接與熟悉的眼眸相交。
方幸時的身體在發抖,可她仍竭力保持冷靜。
霍君實利落的伸出手,動作迅速的用力將手一揮,屏風被他撥到一旁,發出巨大聲晌。
他沒有費心多看一眼,反正他壓根不在乎掉落的重物是否會砸到坐在不遠處的方家母女。
「我可以解釋,」一看到方幸時,他先是一僵,最後臉上表情一柔,露出一個笑容,「我們必須談一談,事情其實沒有很複雜。」
方幸時不發一言,只是帶著估量的目光打量著他的表情。困惑、不解、驚訝在她的腦中同時爆開,令她有一瞬間的茫然。
「我爸要破產了?」她輕聲的問。
「也不算。」他對她一笑,有點遲疑,「只不過房子可能得賣掉,不然他的股票難逃被斷頭的命運。」
她在腦中消化這個訊息,然後強迫自己再開口,「你做的?」
「只能說是他自己貪心。」他有技巧的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,只是用著強調的口吻陳述。
「為什麼?」
「他不是好人。」
聽到他的回答,她忍不住輕搖頭,「霍君實,你說過不會再瞞我任何事了。」
「我是啊!」他伸手搭在她的肩上,「我請證券員去找你爸爸,給你爸爸建議那個時候,我還沒承諾你,你也知道事情都做了,當然就做到完。」他天真的看著她,「你不是一直都這麼教我嗎?今日事今日畢,我很聽話。」
「不要扯到我頭上!」她撥開他的手,「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?我似乎從來沒有瞭解過你。」
「你不需要瞭解我。」他輕聲說:「只要愛我就好。」他的話令她臉色發白。
「你看到了吧。」姚明倫的聲音在她身後晌起,「這就是你心目中所謂溫和的男人。」話飄進方幸時的耳裡,她只是麻木的接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