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世上只有娘子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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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林蘋纖手在他腰間擰了一記。「找死啊!你敢這麼叫我兒子,以後休想進房。」

  「名字又不是我取的。」揉著腰側,高亢也很委屈。

  林蘋嘟了嘟嘴,想歎氣,也想罵人。什麼名字不好取,怎麼取到這一個?

  但瞧公公、婆婆卻很滿意這名字,還說明兒個要拜祖先,把兩個寶寶的名字添入族譜裡。

  「總比叫阿貓、阿狗強。」她安慰自己。

  「想開了?」

  她點頭。「幸好咱們落在姓高的人家裡,倘若是姓『潘』,排行又在『金』字輩,那才叫可怕。」

  「如果有人把我們女兒取名叫潘金蓮,等她長大,我一定將西門慶招贅入府,既能幫她管著風流的相公,又不至於嫁武大,巧婦伴拙夫,可惜了。」

  「你——」她咬牙,小臉教笑意脹得通紅。

  高亢那一張嘴真是越來越離譜,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說得出來,偏偏……她俏眸瞥著他得意的臉龐,儒雅的五官因自信而神采飛揚,淡淡的一絲光芒在他週身環繞,溫暖而迷人,不知不覺,她竟瞧得癡了。

  「弟妹可滿意我帶來這個好消息?」高五突然湊過來,伸手就去拉林蘋。

  林蘋一個沒注意,讓他扯得踉蹌幾步,眼看著就要栽倒地面。

  「小心啊,弟妹。」高五笑得一臉猥瑣,伸手要扶。

  林蘋一見他那張胖得流油的臉就想吐,寧可摔地上也不讓他碰著半分。

  幸虧高亢眼明手快,一腳踢開高五,將林蘋抱入懷裡。

  「男女授授不親。五哥莫非忘了前回教訓?」他這是徹底與高五撕破臉了。

  高五終於確定前回吃虧是高亢的計謀,瞇成一條縫的小眼裡閃過一絲厲芒。

  「八弟好手段,不過年輕人到底氣盛,總不知道給人留點餘地,這是很容易闖禍的。」

  「多謝五哥教導。弟也有一言贈五哥,色字頭上一把刀,切記切記。」話落,高亢扶了林蘋就要離開。

  高老爺從頭到尾下知道他兩兄弟搞什麼,一逕地勸。「都是一家人,各退一步吧!莫傷了和氣。」

  倒是高老夫人清楚高五的惡相,很是厭惡這色胚,只叫兒子、媳婦回房去,根本不與高五談話。

  高五抽動著臉皮,很是憤怒。

  眼看著高亢和林蘋就要出大廳,高五氣不過,不屈不撓地追上去。

  「唉,八弟能幹是好事,可惜啊,不懂人情也是枉然。」明知高亢夫妻不好對付,無奈他就是忘不掉高亢房裡的綠娃和紅蝶。

  被趕離高家這十餘日,他天天在花街柳巷中廝混,歌妓、舞妓、青樓花魁不知玩了多少,個個風情殊異,色心該被滿足了,可每日從暖玉溫香中清醒,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還是兩個俏丫鬟的身影。

  或許真應了那一句吧?妻不如妾、妾不如偷、偷不如偷不著。

  因為一直要不到綠娃和紅蝶,高五已在不知不覺中著魔了。

  「我可是在杏花樓裡親耳聽到知府大人說,八弟行事太不給人留餘地,差差差!」

  林蘋悄悄地問高亢。「杏花樓是在哪裡?」

  高亢正想說自己不知道,一旁的高老夫人便皺眉啐道:「那等骯髒地方,別隨便掛嘴邊,沒地污了嘴!」

  高亢和林蘋對視一眼,現在他們都知道杏花樓是何等所在了——一間青樓。

  高五應該沒那等本事跟知府約了一起喝花酒吧?

  兩人心裡起了同樣的念頭:高五的話不可信。

  再也沒有一個人理高五,就讓他一個人去說,大伙該幹啥兒便幹啥兒去。

  高五一人在大堂裡,氣得差點沒放火將高府燒成廢墟。因為他說的是實話,不過那時知府召了姑娘在包廂裡玩樂,而高五隻是恰巧從包廂門口經過,聽到一句,至於前因後果,他卻是不知。

  第七章

  高亢作夢也想不到,他當上知縣後審的第一樁案子,被告居然是高五。

  也算是高五夜路走多了,終於遇到鬼。他在青樓跟人爭歌妓,錯手打死了一個書生,起初,他還想跟以前一樣拿錢擺平,不料書生來頭頗大,家族在朝廷裡很有勢力,直接告上高五。

  柳師爺問高亢怎麼辦?畢竟是一脈血親,讓高亢依律判高五秋決,似乎不太好。

  但高亢對高五本就沒好印象,想起高五對林蘋的戲弄,他恨不能直接判了斬立決,讓高五活到秋後,他還覺得判輕了。

  高亢沒理會家族裡層層打下來的壓力,直接就按律法判了刑。

  這案子一發佈出去,整個春水縣都喧嘩了。

  以前一些小打小鬧只能說高亢英明,對百姓好,但他連自家親戚都能秉公處理,豈不是真正的活青天?

  也就短短半月,高亢大名傳遍附近一府三縣,不僅百姓議論他,連帶著酒館、茶肆,說書的嘴裡誇證的也都是高亢的名字。

  高老夫人很開心兒子出息了,高老爺卻唉聲歎氣。畢竟,高亢的聲名是建立在處死高五身上,讓他很難面對家裡那些三親五戚。

  至於高亢和林蘋,他們根本不關心這件事,兩夫妻找到一個破產茶商,從他手裡買下大片山坡地,請人建起莊園,開心地籌劃起大周朝第一間「育幼院」。

  她很懷念小時候疼愛孤兒們的院長,便想把這莊園取名為「國際兒童村」。

  高亢一聽,差點從長榻上摔下來。

  「娘子,這名字一取,包管一個孤兒也不敢來,人人都當那座莊園是瘋子集中營。」

  「那你說嘛,要取什麼名字?」她踢掉繡花鞋,跟著爬到榻上去。

  他低頭,想了又想。「『鄉居』。」

  「啊?」她愣了一下,突然不語了。小時候常聽人說,月是故鄉明,她壓根兒不信,育幼院的日子一點都不舒服,誰會懷念?

  直到年紀漸長,經歷一場變故,來到大周,故鄉的點點滴滴卻像酒般,越陳越是香醇,她這才明白了故鄉的月亮為什麼會特別圓。

  「高亢,你很想回去嗎?」半晌,她問。

  他笑了幾聲,搖頭。「不管在哪裡,不是一樣過日子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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