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他壓根不信她真的敢殺人,就以她那種容易心軟的個性,只怕連捏死一隻螞蟻都會愧疚大半天吧!
「或許我不能,但我必須這麼做。」
因為她必須用他的命換娘親的命。
「是嗎?」伸手,鉗制她小巧得幾乎他一用勁就可以捏碎的下頜,軒轅極天凝視著她,像是想要看進她的靈魂一股。
他知道自己應該離她遠一點,不是怕她對他不利,而是他已然明白她會是他最大的弱點,可卻無計可施。
她的身影、臉龐打她失蹤後就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浮現,他再無法自欺欺人。
坦白說,在明白她的重要性後,他已經開始派人去查探她的消息,只是沒想到她會自己上門來,還揚言要殺他?但誰在乎呢!
俯身,宛若鷹一般的,他薄唇精準地銜住她的。
當那抹香甜在他口中化開,軒轅極天心中滿足的喟了口氣。她是真的回到他身邊了!
在恣意品嚐過她的香甜後,無法饜足的他貪婪地想要更多。
「你……」裘水嫣想要阻止,直覺用手推拒著他的親近。
她的舉動在這意亂情迷的時候簡直就是大殺風景。
軒轅極天鷹目瞇起,毫不掩飾他的不悅。這個女人膽敢拒絕他?
「你不能這麼做。」即使被他那銳利的目光瞪得渾身顫慄,裘水嫣還是忍不住出聲抗議著。
「為何不能?」
美食當前,卻不能一口吞下,軒轅極天的自制力顯然已經瀕臨崩解邊緣。
「因為我是要來殺你的,記得嗎?」
為什麼他就是完全不將她的話當成一回事?
心頭泛著迷惑,更隱隱含怒。
氣什麼,其實她自己也不是挺清楚的,反正就是氣。
「我當然記得。」軒轅極天點了點頭,臉上竟又是那副讓人想一拳揍上去的輕蔑笑容。
她一回來就大刺刺地宣佈是要回來取他性命的,這種事誰能忘記呢?
「那你還……」終究是個女人,沒辦法露骨地說出這種魚水交歡之事,指責才開了頭,她的臉上已經泛起一片的燥紅。
那一片的紅暈像是雪地裡綻開的紅梅,美麗且誘人。
勾起一抹笑,軒轅極天臉上泛著濃濃的邪氣,他俯身,在她耳際輕喃道:「你難道不知道,要取一個男人的性命,最好的方式就是趁他意亂情迷之時下手?正所謂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啊!」
那話頓時讓裘水嫣瞠大眼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。
他是在建議她可以在交歡時殺了他嗎?
這男人……趁著她怔愣的同時,軒轅極天輕而易舉地拂開她護在胸前的手,在讚歎眼前的美麗之餘,當然不忘細細品嚐。
隨著他的體溫和氣息不斷地滲入她身軀中,一陣陣熟悉的悸動開始不安份地在她身體裡躍動著。
她心裡清楚,不消多時,自己絕對會陷入一場驚天動地的情慾中。
即使她再不願。
「你……」趁著尚存一絲理智,她還想說些什麼,可他的掠奪來得又快又急,讓她什麼話都來不及說,猛地一個翻身,便將她整個人納入他身軀底下。
他……總是能夠輕易地困住她呵!
「自投羅網的你沒有資格說不,懂嗎?」就在挺著腰長軀直入的同時,他驀地朝著她低語道。
話落。勁實的腰身一挺,她整個人就被捲入激情的深淵之中了……
第9章(2)
翻轉過身,望著他那張充滿霸氣的臉龐,就這麼靜靜的瞧著,裘水嫣也覺得癡了。
柔荑帶著輕顫的伸出,她小心翼翼地描繪著他的眉、他的眼。
目光驀地落在榻旁的一記閃光。
定睛一瞧,竟是一把鑲嵌著五彩寶石的匕首,那是他的隨身之物。
目光在他的臉龐和那把匕首問來回穿梭著。
深吸口氣,當娘親那總是慈藹的容顏浮現腦海,她幾乎沒有選擇餘地的悄然下了床。
只要你取了軒轅極天的命,我就會放了賢妃,讓你們見面,並且給你們一筆銀子,離開京城去過安穩的生活……多麼誘人的承諾。
她走近那閃耀著光芒的匕首,輕輕將它拾起。
然後,她轉頭,看著依然熟睡的他。
兩片櫻唇微微地向上勾起,裘水嫣蒼白容顏上浮現一抹笑意。
他說得沒錯,這個時候的確是男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。
深吸一口氣,她將匕首高舉過肩,雙眸更是緊緊地盯著他心窩處。
只要這麼一刀下去,不僅娘可以活命,就連以往那些她怎麼也擺脫不掉的鬥爭和污穢也可以徹底了結。
只要一刀下去……很簡單的不是嗎?
瞪著他的心口,儘管不斷這麼說服著自己,可那狂跳的心房卻讓她怎麼也無法將刀揮下。
他是殺了你父皇,殺了你孩子的男人啊!
她能在腦海中找到一百個殺他的理由,不是嗎?
眼一閉,她屏氣凝神,銀牙緊咬地將那亮晃晃的刀尖往他胸口一刺,就在那刀尖距離軒轅極天的胸口不到一寸之際,她的手驀地凝住了。
搖了搖頭,睜開眼的她眼角已經泛淚。
她做不到,真的做不到!
儘管她可以找到一百種殺他的理由,卻敵不過一個不殺他的理由,那就是她愛他。
是他,在她被皇兄出賣時,給了她一個遮風避雨的家。
也是他,在她每每感到悲傷時,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明知不能愛,卻依然愛上了!
她是真的無法下手殺了他,即使娘親的性命還握在裘嘯天手中。
定定地望著他的容顏,再一次的認清自己的心意之後,她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匕首。
既然殺不了,那麼就離開吧!
不能殺他,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娘親遭到毒手,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!
伸手,再次拾起那一把亮晃晃的刀。
刀起,發落。
她將握在手中的斷髮輕輕地擺在軒轅極天枕旁。
今生不能結髮,但願來世呵!
在門被合上的那一刻,一雙炯目在黑暗中綻放。
那簇精光直勾勾地望著被合上的門,然後再瞧著他枕畔的短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