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說你是咱們皇上的妃子?那我不就是皇上的兄弟了嗎?」
想要攀龍附風也不是這麼個法子吧!就這麼大刺刺的走到城門口,自稱是皇上的妃子,誰會信呢?
對於那訕笑,裘水嫣並未動怒,只是很平靜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珮,遞向前,說道:「我知道你們不信,但只要你拿著這個去給皇上的禁衛瞧瞧,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。」
柔弱的外表卻有著最堅定的眼神和意志。
她的手就這麼筆直地伸向前,定定地望著那兩個守城官兵,既不再開口,甚至在對方面面相覦之時,也不收回手。
她這不卑不亢的態度和堅持終於讓他們心中起了動搖,原本輕忽的神情稍稍褪去。伸手,接過她手中的玉珮,就急急忙忙地往宮廷裡奔去。
等待,似乎是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。
席地而坐,她一丁點也不在乎地上的灰塵會弄髒她身上的紗衣,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,她合上眼,珍惜著自己這最後一方的清靜。
她心底明鏡似的清楚,一旦再走進這金碧輝煌的宮廷大門,她絕對會再次淹沒在那一堆難解的複雜糾葛中。
親情、愛情、怨慰,種種的交錯……
思緒才走到一半,突然之間一陣懾人又熟悉的氣息逼近,她還來不及睜眼,整個人已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被劫掠而去。
那迎面而來的勁風讓她柔嫩的雪肌泛著隱隱的刺痛,但她只是靜靜地抿著唇,任由那氣息的主人將她騰空帶離。
耳邊,除了那颯颯的風聲之外,還夾雜著他那強勁躍動的心跳聲。
那一下沉穩過一下的聲音,讓她的心再次五味雜陳……
第9章(1)
飛簷走壁。
用著毫不溫柔卻又不至於傷了她的方式,軒轅極天將她扔上軟榻,然後雙手環胸,居高臨下的瞪著她。
美眸下閃不避地迎著他的凝視,心中悄然歎息著。
一直以來,他便像是天生的王者,有著最不怒而威的氣勢,在那像是刀雕斧鑿出來的俊顏上,彷彿鑲著兩潭深不見底的黑潭,只要他不想,絕對沒有人可以從中采知他的心緒,連她亦然。
可如今,那深深的黑眸之中,卻大大方方地展現著熊熊怒火,讓人就算想要忽略也難。
他不言,她亦不語。
在這種讓人緊繃的對峙間,他突然步上前去,大掌一揮,就這麼襲向裘水嫣。
閉眼,以為盛怒的他想要傷害她,可他只是剝去她身上的衣物,就連最貼身的肚兜也沒放過。
「你想幹麼?」面對他莫名其妙的舉動,裘水嫣愕然問道。
伸手想遮,卻手忙腳亂地不知該遮何處。
整個人更是僵硬,只能無助地任由他的目光審視著自己。
一雙利眸情緒難辨的上下審視著她的身軀,甚至連最細微處都不曾放過。
還好,她……沒有受傷!
心中一顆大石終於放下。
望著眼前僵如瓷人似的裘水嫣,他大步上前,伸手輕撫著她臉上仍未褪盡的青紫。
「是誰傷了你?」沒有料到他一開口問的竟是這個,裘水嫣再次怔愣。
她以為他會質問的是她究竟去了哪裡,又或者是為何而回來,可他問的卻是誰傷了她?
佈滿迷霧的心彷彿自他眼中看見什麼,但……怎麼可能!
「是誰?」等不到想要的答案,軒轅極天執意再問。
任何人都不該傷她的!
其實,連他自己都沒想到,再次見著她,他在意的竟然會只有這個。
是在乎吧!
不但在乎,而且還在乎到骨血之中,然而他不該意外的,從來他都捨不得傷她分毫,是仇恨蒙蔽他雙眼,讓他看不清這個事實。
「你不問我為何而走,又為何而回來嗎?」他的執意打亂她滿腔滿腹原本已想好的說法。
「究、竟、是、誰、傷、了、你?」
一字一句,夾帶著萬鈞之勢,軒轅極天不理會她臉上浮現的困惑,他在乎的只有這個。
「我是回來殺你的。」完全不理會他的執意,裘水嫣唇兒輕啟,吐出來的卻是讓人不驚訝也難的話語。
吼,氣死了,耐心用盡。
軒轅極天聽而不聞地幾個踏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,就像大軍壓境似地,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,突然他伸手描繪著她潔白細顏上的紫手印,再次逼問。
「告訴我,究竟是誰傷了你?」
他一定要這麼該死的固執嗎?
裘水嫣簡直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,她傻愣愣地望著他,完全不懂得他的執意所為何來。
她都說她是要回來殺他的耶!
他怎麼還可以這麼無動於衷,唯一在意的就是誰傷了她?
看來若是沒有給他一個答案,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。
歎了口氣,她終究給了他答案。「是我大哥。」
「那麼你的離去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嗎?」
現在是怎麼一回事?
他不停的問,她只能答,那她滿肚子的宣告又該怎麼辦?
「不是!」
「那崖底碎裂的玉簪又是怎麼回事?」難道是她戰意製造她跳崖的假象?不,她沒這種心思,何況他也不相信憑她一個弱女子可以避過那些侍衛的耳目。
他的連番詢問簡直忽視她到了極點,裘水嫣終於受不了的打斷他的話,揚聲重申,「你沒聽到嗎?我是回來殺你的。」
終於,她的宣告獲得他的注意,軒轅極天望著她,愕然的心情不在話下。
「你……」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太認真,要不是她連續說了兩次,他絕對會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然後他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,「哈哈哈……」
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能夠輕易的讓他驚訝呵!
「我不是在開玩笑,我真的是回來殺你的。」
嬌柔的臉龐上,柔媚的水眸中閃現著的是一抹讓人無法錯認的認真。
好吧,他勉強相信,她真的是要回來殺他的,她成功的逗樂了他。
「你以為你做得到?」真要殺人,不會這麼大刺刺地宣告,尤其是像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,她究竟憑什麼這樣大言不慚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