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童妍,你這是在恐嚇本官?」
童妍聳聳肩看著夏玄月等人苦笑。
「小女子我何時恐嚇劉大縣令您了?劉大人您可別含血噴人呀。」
劉縣令咬咬牙,氣得七竅生煙。
「好,你要證據是不是……」劉縣令招來劉成。「我兒昨夜聽見刺客喊著童妍的名字──」
「這也能當證據嗎?劉大人。」
「他是人證。」
他指指劉成頭上的傷。「這是物證!來人,將童妍拿下!」
「且慢。」
夏玄月往前跨出一步,良善的笑容始終沒褪去過。「劉大人,敢問您是要依大清律例哪一條收押童妍?」
劉縣令瞇起原就細小的眼睛。
「你是哪根蔥,竟敢這樣和本官說話!」
夏玄月拱手作揖。
「泉州夏府夏玄月。」
「哪個夏府啊?這年頭姓夏的就像腐肉上的蛆一樣,滿街地上爬,鄙俗得令人生厭。」
「雅堂夏府。」
夏玄月靜靜地觀察著劉縣令聽見雅堂時的驚愕表情。
「雅、雅堂?」
「正是。」
劉縣令的肥臉上頓時堆滿討好的笑容。
「夏公子呀,原來是你,我正巧要找你談談窯場的事,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。」
「爹!」
劉成捂著頭一臉痛苦地拉拉劉縣令的衣袖。
「我知道,你別吵。」劉縣令皺著眉頭抽開衣袖。
「劉大人,關於窯場之事,咱們還有機會再談,不如先將眼前的情況解決好嗎?」
「我兒昨夜聽見一名刺客喊著童妍的名字,府裡的武師也能作證,闖入府邸的一定是童妍與其同夥。」
「劉大人,光是聽見並不能當成證據,您得有實質的物證才行,否則依此判刑,要如何堵住他他眾口呢?」
「那名刺客不但在我兒身上塗鴉,還落了款,款上明白提著童妍的名字。」
童妍笑逐顏開。「那就讓我們看看物證啊。」
劉縣令有些踟躕。」
劉縣令的一張臉變了又變,內心似乎正在進行天人交戰。
最後他牙一咬。
「劉成,將上衣褪去。」
「爹!」
「廢話少說,快脫。」
劉成憤恨地瞪著童妍,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衣衫褪下──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
在場所有人見了都不禁大笑出聲,只有劉氏父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「大小姐,那真是你的傑作嗎?太絕了!」盤兒顧不得喉嚨的傷,痛快大笑。
就連一向斯文的夏玄月也忍不住笑出聲。
正當眾人樂不可支時,聞訊趕來的童家人個個手裡拿著武器,不過都是各自在工作上的工具,掃帚、竹板、鍋碗瓢盆樣樣來,就連石杵都派上用場了。
「大小姐!」原本就一身肌肉、長得有些嚇人的段叔,此刻更是捲起袖子露出結實壯碩的手臂,手裡正拿著當初他死都不肯讓童妍拿去揍劉成的竹板。
劉縣令冷冷地睨著身後的童家人。
「怎麼,想攻擊朝廷命官?」
「劉大人,這裡可是童府,這些人都是童府的下人,他們在童府走動有什麼不對?」
童妍雙眼銳利地盯著劉縣令。「倒是您,不但帶著劉府的武師闖入童府,還一副想打人的模樣,真是讓小女子我心驚膽戰呀。劉大人,難不成您想命您府裡的武師對付我童府裡的人?」
「除了府衙裡的人,其他人全退至童府外!」
武師們你看我、我看你,最後只好聽命退到外頭去。
「來人,將童妍拿下。」
「是。」衙役才往前跨出一步,又立刻被喊住。
「慢著。」
夏玄月再往前跨出一步。「劉大人,倘若您要拘捕童妍,那麼是否也該將令公子一併拿下?」
「你說什麼!」
「聽聞昨夜令公子劉成強欺良家婦女,硬是逼少女與他合歡,難道這不算犯法?」
劉縣令挑了挑眉。
「夏公子只是聽聞,未必是事實。」
「那麼光憑令公子胸膛上的字畫,又何以證明是童妍所為?」
「你!」劉縣令被惹毛了。
「本官行使朝廷賦予的職權,不容任何人干涉,童妍我今天是拿定了,若要替她脫罪,去聘個狀師再來和本官談!」
衙役伸手想捉童妍,只見她冷著臉閃過他的手。
「不必了,我自己會走。」她與夏玄月互相對看了一眼,隨後她便跟著衙役離開。
「小姐──」
童妍搖搖頭,示意童家的下人別輕舉妄動。
「等等!」
夏望月衝上前去。「如果要捉童妍,那就連我也一起捉。」
「好,既然你那麼喜歡待在牢房裡,一併帶走。」
一行人走沒幾步又有人出聲了──
「等等!」
「又是誰?」劉縣令不耐地轉過頭。
「我也去。」敏兒突然出聲喊道。
「你們當牢房是什麼地方?」
「你走不走呀?」夏望月忍不住叫道。
「走!」劉縣令見已達到目的便驕傲地抬高下領。
「段叔,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大小姐被劉縣令帶走?」盤兒驚慌不已。
「我也沒法子,只能去聘個一等一的狀師了。」
夏玄月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拍。
「哈薩。」
哈薩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廳嚇了眾人一跳,只有他的主子絲毫不受影響。
「有件事你去辦一下……」
第九章
牢房,顧名思義就是又黑又髒又亂又臭的密閉空間。
好一點的牢房會在石板上鋪草,但簡陋一點的就只有冰涼的石板。.
在牢房裡,吃喝拉撤都在一起,萬蟲齊聚,什麼見過沒見過的髒東西都會出現。
「天哪,好大一隻耗子!」夏望月抓著欄杆凌空跳起,雙腳不敢著地晃啊晃的。
而童妍則是悠閒地坐在石板上,撐著下顎看著比鄰而「關」的夏望月表演雜耍。
「童妍,你都不會怕嗎?」
天哪,又一隻好肥好大的耗子從腳下跑過,夏望月嚇得直發抖。
「有什麼好怕的。」
「是耗子耶!」
「是呀,我知道它是耗子,可是你一個大男人怕成這樣,也太難看了吧。」她白了夏望月一眼。
因為「男女有別」,所以她、敏兒與夏望月分別關在兩間牢房裡,童妍與敏兒關一間,而夏望月則自個兒關一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