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再叫大聲點,」他在她耳邊繼續刺激她,「其實,你跟桃穎沒什麼區別!一她自以為是的讓他見到最恨的人,他也不讓她好過!
她的眼淚順著面頰滑落,心如灼傷了般,痛苦不堪。
是啊,她跟那些下賤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,明明想拒絕他的強行佔有,卻又忍不住摟住他,發出嬌媚的呻吟。
這就是她的初夜嗎?
跟幸福沾邊的事情,一件也沒有,惟有憤怒的男子,以及冰冷的牆。
她在他的激情中昏死過去。
但在即將昏厥前,她似乎感到他憐惜的放輕了力道。可能嗎?是她的幻覺吧。
她來不及細想,也沒有辦法證實,任由黑將她吞噬。
*** *** ***
紫虞坐在窗前,初秋的晚風拂面而過。
她嫁入龍府,已經這麼久了嗎?不過短短一個多月,已經從夏天到了秋天。
憶起春天的時候,她在月老廟前遇見龍震揚,還以為是上天垂憐,為她的生命增添一絲色彩,可到頭來,卻令她陷入更可怕的深淵之中。
那日的納妾儀式終究沒有舉行,也沒補辦,不過蘇桃穎已經登堂入堂,儼然成為龍府的二夫人……不,幾乎就算是真正的女主人,地位已經凌駕在她這個名存實亡的正妻之上了。
「小姐……」瑞兒在身旁輕喚,「你在這兒坐太久了。」
何止今天,自從發生那件事後,她就常常呆坐在這裡。其實,對於已婚女子來說,那不過是一件極平常的事……讓她耿耿於懷的,是當時他惡劣的手段。
她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房裡的,只知道她醒來後,就再也沒見過他了。
「小姐,你最近臉色不太好,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?」瑞兒關切地問。
「不必了,這樣恐怕只會讓人認為我是在爭寵生事。」紫虞搖搖頭。
「那……咱們回娘家,讓老爺給你請個大夫。」
「更不妥。」紫虞當即否決,「自己病了就算了,何必再叫爹爹操心?」
「也是。」瑞兒無奈地歎口氣。
「放心,我死不了。」紫虞稍微轉身,看到銅鏡中的自己,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,可明顯削瘦了許多。
「對了,」瑞兒忽然露出笑臉,「我想到了!」
「你這丫頭,又有什麼鬼主意?」
「咱們可以悄悄溜出門,找個大夫看看就成。」
紫虞一怔。
的確,這不失為一個不驚動別人的好辦法。
「小姐,放心吧,現在咱們從後門出去,沒人知道,姑爺和那狐狸精到城裡賞燈去了。」
中秋將臨,城裡的燈會不知辦了多少次了,她一次也沒去過。
都說中秋節,月圓人團圓。月是快要圓了,可人呢?紫虞不禁有點傷感。
瑞兒取了一件帶帽的披風把她圍得嚴嚴實實地,兩人備了輕便小車出門去。
「城裡哪個大夫比較出名?」紫虞問。
「薛神醫。」
薛神醫?這名字好耳熟。
不一會兒,輕車停頓,瑞兒指著一片幌子道:「到了。」
紫虞猛然想起自己在哪兒聽過薛神醫。小時候,爹爹帶她四處治病求醫,薛神醫也是她府裡的常客。不過都過了這麼多年,他應該不認識她了吧?
「夫人哪兒不舒服?」把了脈後,薛神醫如此問。
「這是……我們家小姐。」瑞兒在一旁狡辯。
來之前,她們商量好了,稱呼「小姐」而不用「夫人」,以免別人懷疑她倆的身份。
薛神醫古怪地望了瑞兒一眼。「如果是『夫人』還好說,換了『小姐』,就麻煩了。」
「什麼?」瑞兒與紫虞聽得一頭霧水。
「這是喜脈。」
兩人愕然,久久不能言語。
「我現在該稱夫人還是小姐?」薛神醫反問。
「夫、夫人。」瑞兒結結巴巴地回答。
「不過話又說回來,這位夫人,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?」薛神醫看著紫虞的臉說道。
他認出她了?早知如此,就該以輕紗掩面。
不過,看大夫得望聞問切,若遮了臉,又該如何診斷?
紫虞尷尬一笑。「沒這個印象,想必是您認錯了。」
*** *** ***
她居然懷有身孕了?!
上蒼真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,像她這樣體弱之人,怎麼會一次就……
大概老天看她可憐,賜予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吧。
「小姐,這幅畫擱哪兒?」瑞兒的問話把她從沉思中驚醒。
自從得知懷孕的消息後,她便命下人換了些賞心悅目的傢俱,窗外還擺了不少帶來綠意的盆栽。
據說這些對胎兒有好處,她可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像自己,大小病不斷。
「什麼畫?」紫虞往瑞兒手中一看,頓時怔住。
撲螢仕女圖?
她都快把這東西忘了。那日從爹爹那兒興高采烈把它捧回家,卻遇到青天霹靂的變故,從此這畫便被她扔在一邊,並非存心不拿出來。
震揚娶她,真是為了這幅畫?
風紫虞攤開圖,仔細欣賞。
她承認,自己對於字畫鑒賞,功力有限,眼前的畫卷雖有名,她卻怎麼也看不出來此畫到底哪兒值得震揚如此犧牲。
「夫人!夫人!」正凝著眉,旺才從外邊急奔進來,彷彿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。
「少大呼小叫的,嚇壞我們家小姐!」瑞兒瞪了旺才一眼。
「夫人……」旺才喘道:「親家老爺……來了!」
「我爹?」紫虞不由得一驚。
天啊,今天怎麼了?爹爹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跑來了?
她只覺得天空有一片烏雲籠罩過來,似乎是不祥的預兆。
「夫人,您快整理一下,親家老爺已經從花園那邊過來了,就快到了!」
她匆忙將畫擱在桌上,迎出門去。
剛跨出門檻,就看到風顯博滿臉怒氣地走進東院。
「見過爹爹。」紫虞強顏歡笑,上前盈盈一拜。
風顯博輕哼一聲,邁入屋內,冷冷打量四周。「龍震揚那小子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