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意思?」他濃眉皺擰。
「我不想再見到你。」她輕咬著粉唇,幽幽怨懟的說。
雷朗凝睇她須臾,接著面無表情的將手上的袍衫遞給她。
「拿去。」
「這是什麼?」接過他遞來的那個布包,提在手裡覺得有點沉,猛地聽到裡面傳來疑似貓叫聲,她一震,連忙打開一看,竟是失蹤了兩日的愛貓!
她驚喜的瞪大眼,抱起渾身濕淋淋的貓兒,「小豹、小豹,你跑到哪裡去了?怎麼會弄得一身濕?」
見她得回愛貓滿臉欣喜的表情,眼裡只關心她的貓,對他卻不聞不問,雷朗胸口忽覺一陣氣悶,什麼都沒解釋,不發一語的離開。
陳總管望了一眼自家主子離開的背影,趕緊道:「夫人,既然大人帶回了這貓兒,那麼您可以不用離開了吧?」才剛新婚沒幾天夫人就求去,這事若傳了出去,會有損大人的聲譽。
符書兒低頭看著懷裡的貓兒,見它雪白漂亮的毛此刻一身髒濕,她好心疼,搖頭說:「你家大人竟把我的小豹折騰成這樣,我不能再留下,讓他再有機會折磨小豹。」她又吩咐蓮月,「我們走吧。」仍是執意要離開雷府。
「夫人……」眼見她帶著丫鬟坐上馬車,頭也不回的離開,陳總管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,只能趕緊前去稟報主子。
「罷了,她要走就讓她走吧。」雷朗淡然回答。原本他就沒打算成親,當初是一時心軟才答應了這門親事,沒想到她竟還帶子隻貓嫁過來。
現在走了倒也好。
「可是大人才剛新婚,夫人就求去,這事傳出去恐惹人閒言閒語。」
「我雷朗問心無愧,旁人要怎麼說,隨便他們去。」他揚聲道。眸裡卻有絲惱意,不是為了怕日後旁人的流言蜚語,而是她竟然為了隻貓,不惜求去。
在她的眼中,他竟比不上一隻該死的貓?
躊躇了下,陳總管囁嚅的問:「……那麼屬下可以問大人一事嗎?」
「什麼事?」
「大人既把那貓兒丟了,為何又再帶回來?」
聞言,雷眉氣得揚眉怒瞪他。「那貓兒不是我抓走的!」
他沒有想到,原來自家總管竟也跟符書兒一樣,從頭到尾都認為是他抓走那貓的。
被雷吼一聲,饒是跟了他多年的陳總管,還是不免抖了下。
「可是……若不是大人抓走那貓的,那大人又怎知它在哪裡,還帶回了它?」
「……」雷朗氣到說不出話來。為了一隻貓,竟連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陳總管都不相信他!
*** *** ***
「書兒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那雷朗是怎麼欺負了你,你一五一十的告訴爹,有爹替你作主。」不久前,符仲文回府後,就看到蓮月讓人帶來的書信。
信中寫道,嫁過去兩日,女兒與雷朗竟還未洞房,不只如此,那雷朗還惹得女兒傷心流淚。
一看完信,他怒不可遏,立刻派人前去雷府將女兒接回來。
女兒一出世,果然如長風道長所言,興旺了符家,幾年內,他連連得到皇上的拔擢,從七品的小官一路晉陞到中書令,是以他非常疼愛這個女兒。
能夠娶到書兒,是他雷朗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,他竟不知珍惜她,還讓她受到委屈,符仲文氣惱不已。
「爹。」看到父親,符書兒忍不住眼淚汪汪,滿腹的話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「乖女兒,你別急著哭,快把事情告訴爹,若真是那雷朗的錯,爹自會替你討回公道。」
見小姐只是哽咽著,蓮月索性代她約略說了一遍。
「大人,事情是這樣的……最後姑爺竟然還辯駁說,他臉上的抓傷和衫子上的白毛,全是被南詔國進貢的一隻白猴弄的,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……然後就在我們正要離開時,姑爺回來了,手裡拎著小豹。」
她指著小姐抱在懷裡的貓,氣憤不平的再說:「大人,您瞧,這姑爺也不知是怎麼折騰小豹的,把它弄得又濕又髒。」
聽畢,符仲文看看女兒懷裡的白貓,然後抬頭說:「書兒,你真的是誤會雷朗了,他昨日確實是被南詔國進貢來的白猴給抓傷的。」
「什麼?」聞言,符書兒愣住了,「那不是他編造的謊言嗎?」
「不是,當時爹雖沒親眼看見,但在場有不少人瞧見了,今早爹一上朝,就聽見有人在談論此事,說那白猴也不知是怎麼掙脫了籠子,在宮裡頭四處亂竄,守衛急追著它,雷朗偶然經過,那猴兒竟撲到他頭上,還抓傷了他的臉。」
符書兒驚愕得與蓮月面面相覦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「原來姑爺沒說謊騙人。」蓮月撓頭搔耳道,接著想到一事,「可是小豹弄得這一身濕是怎麼回事?而且還是姑爺帶它回來的。」所以說他的嫌疑還是最大。
符仲文沉吟道:「以爹對雷朗的瞭解,他生性耿直坦蕩,他若說沒有,就肯定不是他做的,小豹的事兒,書兒你可能真的誤會他了。」
符書兒蹙擰秀眉,陡然思及不只是小豹一身的濕,他身上也一樣。莫非她真的誤會他了?
見事情並不若他之前所想,是雷朗虧待了女兒,符仲文也緩下了臉色,勸哄道:「書兒,不如明兒個爹再仔細問問雷朗,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。」
「嗯。」聽到爹方纔所言,符書兒忽然有種感覺,似乎真是自個兒冤枉了雷朗。若明日爹查清真相,真是她錯怪了雷朗,該怎麼辦才好?
*** *** ***
「……所以鮑大人親眼看見是雷朗跳下河裡,親自救起差點就要溺死的小豹?」
翌日,符書兒在聽完父親的話後,一臉震驚。
「沒錯,這些事兒是鮑大人親口告訴我的,還不是出自雷朗之口。」所以可信度自然更高。
她慚愧的輕咬著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