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雷公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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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「書兒,既已釐清真相,爹陪你回雷府,親自向雷朗解釋,我想雷朗心胸廣大,應不會介懷的。」符仲文勸道。

  「……」她低頭沉默須臾,抬眼道:「對不起,爹,都是書兒太魯莽任性,錯怪了相公,書兒自個回去就好。」

  「可是──」符仲文不太放心。

  她截住父親的話,「是書兒做錯了事,書兒自會向相公認錯,請求他的原諒。」思及雷朗為她救回了小豹,她竟然還責怪他,一句道謝都沒有,不禁更覺愧疚。

  「好吧。」見她神色堅定,符仲文欣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,「那爹送你出去。」

  不久,回到雷府,陳總管看見她,滿臉驚喜,「夫人,您回來啦?」他還以為昨日她這一離去,就不會再回來了。

  「是我不好,錯怪了相公,他現下人在哪裡?我要親自去向他賠罪。」

  「咦?」聞言,陳總管愣了愣。

  「陳總管,我家小姐問姑爺這會兒在哪裡,你快說呀!」蓮月催道。

  「大人他此刻在寢房裡。」說著,見夫人就要舉步而去,陳總管連忙跟上去,「等等,夫人,大人他病了。」

  「他病了?」符書兒訝道,難道是因為昨日他跳下河裡救小豹,著涼了嗎?

  「欸,這大人身子骨一向強健硬朗,打小就甚少有病痛,誰知道前陣子突然染了風寒,這病一來呀,異常嚴重,後來大人……啊,對了,就是去參加符府桃花宴回來後,整整在床上躺了兩日才能起身。」

  陳總管一邊走,一邊叨叨說:「沒想到這時竟蒙皇上恩賜,擢升大人為御史中丞,大人病體尚未痊癒,便又忙著與大理寺一起清查幾樁疑案,連日奔波,還要忙著成親一事,累得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,昨日也不知怎麼搞的,在這三月天裡竟弄得一身濕回來,原本就壓根沒痊癒的病又再復發,今日燒了一天。」

  聽到陳總管這番話,符書兒不禁柳眉深蹙,小手緊握。

 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騙過她,那日在符府的桃樹下,他正病著,是她自個兒沒弄清楚,不僅誤會了他,還責備他,甚至就這樣跑回娘家。

  她咬唇,為自個兒的任性感到歉疚與汗顏。

  他此刻一定很生她的氣吧,若是她向他賠罪,他可願原諒她?

  來到寢房前,符書兒抿了抿唇,低聲問:「陳總管,相公的病可有請大夫來診過了?」

  「大夫來瞧過了,不過……」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大人不喜歡吃藥,所以煎好的藥,他都只飲幾口就不喝了。」

  「那怎麼成?」她擰起眉。

  「就是呀,我也勸過大人,可大人就是不喝。」

  「我曉得了,陳總管,你吩咐人把藥端過來,我來喂相公喝。」

  「咦?」陳總管先是一愕,接著滿臉喜色的迭聲應道:「是、是,我馬上吩咐灶房再煎藥。」想不到夫人回去一趟,再回來後,就不再誤會大人了,真是太好了。

  他興匆匆離開。

  符書兒小手按在胸口,輕輕深吸一口氣後,進去前交代蓮月,「蓮月,你把小豹先帶回你房裡。」

  「可是我怕姑爺待會看見小姐會生氣。」

  「是我誤會了他,就算他罵我也是應該的,你下去吧。」

  「是,小姐。」

  符書兒這才推開房門,走進屋裡。

  她穿過花廳,走進內室,看見雷朗正闔目躺在床榻上。

  她悄聲過去,細睇著他,發現他俊頰隱隱帶著抹潮紅,不由得伸手撫向他的額。

  雷朗立刻驚醒。

  「誰?」睜開眼,看見映入眸裡的人竟是她,他立刻冷下臉道:「你又回來做什麼?」

  看見他冷凝的神色,她一懼,想要退開,但思及這一切都是自個兒的錯,誤會了他,便又鼓起勇氣說:「我是回來向你認錯賠罪的,對不住,都是我錯怪了你,還有,謝謝你替我救了小豹。」她一口氣說完。

  他哼了一聲,沒有作聲。

  她雙手輕絞著衣裙,好聲好氣的再啟口,「相公,你原諒我好不好?」

  瞥向她,他沙啞的嗓音漠道:「你覺得我雷府是想走就走,想來就來的地方嗎?你究竟把我雷朗當成什麼人了?」

  聽見他話裡的指責,符書兒歉然的垂下螓首。「我知道是我錯了,我不該不相信你。」

  她胸口微感窒悶,忽然覺得自己寧願他罵她,也不願看見他這般冷漠的神色,這樣的神情,好像她和他已是完全不相干的人。

  她最大的錯不在這裡,而是她不該帶著那只該死的貓嫁過來,思及那隻貓也許也隨著她再回來,雷朗就忍不住頭痛。

  「罷了,我不怪你,你回去吧。」他揮手道。他可不想往後每日都要再見到那只令人發毛的貓兒。

  「你還在生我的氣,所以不肯原諒我嗎?」

  聽見她語氣酸酸楚楚的,似是十分委屈,抬眼再瞧見她眸裡氤氳了一層水氣,彷彿隨時會滴出淚來,雷朗心頭不由得一軟,放緩了聲音。

  「我說我不怪你了,你走吧。」

  「我不想走,你別趕我走。我既已嫁給你,就是你的妻,你現下在發燒,我有責任照顧你。」

  哼哼,現下知道這麼說了,當時她抱著貓要走的時候,怎麼就沒想到這些?

  思及這事,雷朗氣又上來,但他堂堂一名男子,不願小心眼的跟她計較,索性閉上眼,不再搭理她。

  見他沉默不語,符書兒也不在意,逕自走到面盆前,打濕帕子,敷在他額上,為他退燒。

  但雷朗似乎是鐵了心,看也不看她一眼,任由她做這些舉動。

  她坐在一旁,不時為他換下額上的巾帕,趁著他闔目休息,凝目打量著他。

  也許是身子不適,所以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柔和,不若這兩日那樣峻厲迫人,就像那日在桃花樹下見到的他……

  原來那時他那清潤如水的眼神,溫朗謙和的神態,都只是因為他……病了。

  正因為這病,他便陰錯陽差的成為了她的夫婿。

  這就是緣分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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