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錯愛密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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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頁

 

  他別過冷肅的面容,察覺到自己的失控,他退了開來。

  「那你怎麼樣才願意原諒我爸爸呢?」她鼓起勇氣追問。「你已經拿走了我爸的公司,故意向他的公司下鉅額訂單,讓他無法如期交貨,因此賠上大筆違約金……」

  「那都是因為他過度貪心,合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,違約就是要罰款。」他這麼做不過是拿回他自瞿家奪走的一部分。

  江映雨隔著氤氳的淚幕瞅著他,卑微地向他懇求。「公司和所有的資產都被你拿走了,這還不夠嗎?你要的還不夠嗎?」

  他剛毅的下顎緊緊一抽,用冷肅的表情壓抑內心翻騰複雜的情緒。

  他做得還不夠絕嗎?

  照理說接收了江家一切的資產,看到江振達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,他應該要感到快樂才對,畢竟他想這一刻已經想了十五年,但是他為什麼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?

  所有的失衡是從紐約那場藝展開始,初見她時,他深深地迷戀上她那雙澄亮純淨的大眼睛,喜歡她樂觀的笑容,與他陰鬱內斂的性格不同,兩人形成完美的互補。他們的愛情來得太快,快得讓他失去理智與判斷力,衝動地跨進婚姻裡。

  當他在紐約策動復仇計劃,成功地整垮江振達的公司,併吞他所有的資產,卻也意外地發現映雨竟是他的女兒。

  為什麼觸動他心扉的人,偏偏是江振達的女兒……她是他這輩子最不該動情的人,他更不該娶她為妻!

  「你到底要什麼?爸爸的公司還不夠嗎?」她從皮包裡取出僅存的地契、存折和股票,凌亂地攤在桌子上。「我把所有的錢全都給你,你原諒爸爸好嗎?」

  「你憑什麼要我原諒他?」瞿牧懷靜睨著她很久,昔日的仇恨就像毒蛇般將他緊緊纏繞住,讓他無法鬆開手。

  「爸爸他得了阿茲海默症,病情愈來愈嚴重,很多事都已經不記得,不記得怎麼穿鞋子、不記得回家的路,甚至也不記得我了……」她心痛地陳述下午在療養院見到的情況,無助地哭吼。「有一天他也會不記得自己、不記得怎麼呼吸,就這樣靜靜地死去……可以看在我的分上原諒他嗎?」

  「不可能。」他冷酷地拒絕,寬宥江振達的過錯,就是違背他在父親靈堂前立下的誓言。

  即使江振達成了風中殘燭,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拘提他的性命,那都不值得同情,這是他的殘忍與貪婪種下的苦果。

  「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,為什麼還不肯原諒他呢?原諒爸爸過去犯的錯,也是釋放自己,難道你要永遠背負著仇恨的包袱生活嗎?」映雨低聲地哀求著。

  因為愛,她對愛情卑微,對他委曲求全,執著地想用溫柔撫慰他心裡的殘缺,想用她的愛為父親犯下的錯贖罪。

  很多次,她都想問他還愛不愛她?還想不想要他們的婚姻?但他眼裡的冷漠凍住她的話,令她開不了口,害怕結局是她所不能承受。

  她一點都不想失去他……

  映雨走向前,拉拉他的衣袖,細聲細氣地懇求。「牧懷,我們忘記過去的仇恨,重新開始好嗎?」

  瞿牧懷深深地凝睇著她那雙泛著淚光、哭腫的大眼睛,這半年來,不管他如何漠視她、冷淡她,在每次的冷戰或爭執後,她總是耐心地包容他。

  然而一想到她身上流著江振達的血液,他就無法若無其事地跟她相處,既然這樣,再用婚姻困住她、讓她傻傻地為愛付出,也只是變相地傷害她。

  不如狠下心快刀斬亂麻,結束兩人的婚姻,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。

  思慮了很久之後,瞿牧懷命令自己狠下心開口。「我們的婚姻是場錯誤的結合,現在是該結束的時候了……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她瑩亮的眼眸僵怔在他的臉上,吶吶地問:「你說的結束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我們離婚吧!」他一鼓作氣地宣告,為兩人的婚姻畫下了休止符。

  她慌亂地追問:「為什麼我們必須離婚?這一點道理都沒有。雖然我爸爸有錯,但是你父親是過勞猝死的……不是被我爸爸殺死的……為什麼我們要變成這樣……」

  「你爸爸是間接害死我父親的兇手,這是永遠都不能抹滅的事實。」他冷酷地指責,字字句句敲碎了她的心,也逼出她眼眶裡的淚水。

  「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不能彌補這一切嗎?」她哽咽地問。

  瞿牧懷轉過身,不忍看她哭泣的模樣,她那雙瑩亮的大眼睛只適合微笑,不適合流淚。

  「你不愛我嗎?」映雨心痛地瞅著他的背影。

  「……不愛。」他咬牙否認。

  她的身體泛起一陣顫抖,不死心地追問。「你跟我結婚,難道不是因為愛我嗎?」

  「不是。」瞿牧懷狠下心,硬是不承認。

  她激切地衝上前,抓住他的雙臂,迎上他冷冽的目光,忽然有一種尖銳的體悟。「你該不會從來沒有愛過我?難不成你早就知道我是江振達的女兒,所以才故意和我結婚?」

  瞿牧懷不發一言,冷冷地調開目光。事實上當他在美國策動復仇計劃、併購江振達的公司時,根本不曉得他就是映雨的父親。

  映雨抬眸盯著他,執意要把他刻意隱藏的心情探究清楚,但是他沉默的表情教她好不安,這代表他默認還是……

  「瞿牧懷,你回答我的話,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,只是把我當成復仇的工具嗎?」她激切地問,只想要個確切的答案。

  「隨便你怎麼解讀。」他的心深深一悸,但願這是兩人最後一次互相傷害。

  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……你這個壞蛋……」她掄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,然後難受地揪住他的衣襟,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前,任憑淚水奪眶而出。

  原來她的愛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……這結果太傷人了,她以為他至少曾經愛過她、曾經喜歡過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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