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以贖?」莫名地,格蘭斯想要回他的愛情。
他望著一頭霧水的小女人,心口牽動的多了遺憾,他永遠也不知道愛她的感覺。
「當鋪、當鋪,有當就有贖嘛!你見過哪家開當鋪不讓人家贖回自己的東西?只是相對的,代價會很高。
「我……」他張口欲言的頓了一下,眼神複雜的多了一絲掙扎。
鄙棄愛情、不相信愛情的他怎能要回他視為無用的情感,他能讓咒天怨地的母親回到黑暗的地底嗎?還原早該結束的旅程,讓生命重新做一次告別。
「你們到底在說什麼,怎麼從頭到尾我沒一句聽得懂?」什麼當鋪、愛情的,總不會有人連愛情都能典當吧?
她的語言解析能力還算差強人意,至少還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,可是談論的內容荒謬怪誕,她很用心的理解其中意義,但是看似簡單的對話卻隱藏一股莫名的力量,阻礙她通暢的神經系統。
歐含黛的眼中有著費解的困惑,疑竇暗生的目光來回徘徊兩人臉上,企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。
「歐含黛小姐,交男朋友一定要睜大雪亮的眼睛,不要海裡摸魚瞎摸一場,摸得掉進海裡成為魚兒的食物。」這叫張飛打岳飛,全亂了。
「身為不請自來的客人請自重,別灌輸她古里古怪的思想,她已經夠怪了。」不需要她多此一舉的猛加柴火。
想掩蓋罪行?那可不行。「但怪的有主見,怪的有格調,比起某人的沒品我真的很心痛,無情無愛還想奢求別人的愛情,你不覺得這種人很可悲嗎?犧牲人家的幸福來換取短暫的快樂。」
你死心吧!我不會把阿黛妹交給典當過愛情的你糟蹋,她值得一份真心真意的愛情。胡翩翩的瞳眸閃了一下金光,隨即回復原來的純黑。
內心訝然的格蘭斯未表現出驚異,冷靜的應對他從未遭遇過的現象。「你未免管太多閒事了,這是我艾拉特家族的家務。」
「喔,家務事呀!」她笑著拉起好友的手往回走。「那我們不打擾了,你慢慢欣賞夜色。」
「站住,你可以離開,她留下。」冷肅的臉出現裂痕,怒意飛揚的伸出左手一捉。
「我?」望著左右開弓拉開的雙手,哭笑不得的歐含黛真想一人給他們一卡車。
像如來佛的五指山,壓著孫悟空。
「我姓胡,她姓歐,我們倆和艾拉特家族一點關係也沒有,相信你手中那份口DNA報告已經證實她不是你要找的人,你有必要為難我們嗎?」她也是有靠山的,不怕他硬著來。
改天去找吸血鬼伯爵串串門子,交換一下做人處世的心得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手上有剛拿到的報告書?」他是唯一看過內容的人,在一個小時前。
她神氣的仰起下巴,拍開他的手將好友拉到身側。「實屬商業機密不得外洩,你慢慢地想吧!我們要去調整時差了。」
大笑地當主人的面將人帶走,胡翩翩才下管格蘭斯是不是會氣黑臉,明明沒愛情的人還想拐別人的愛情,這種人實在該用她的狼牙咬上幾口,當年決心典當愛情的時候就應該明白自己的不完整。
看不見、摸不著的愛情在世人眼中是很難定義其價值的,一種是千金難買,一種是棄若敝屣,端看個人對它重視的程度而言,是土是金僅在一念之間。
凌晨的蟲鳴聲帶來一股身體的疲累,望著她們消失的背影,雙肩微垂的格蘭斯由心底生起失控的孤寂感,眾人皆睡他獨醒的更顯孤單,冷冷清清地感覺到一個人的寂寞。
這是他要的世界嗎?只有冰冷的財富和空洞的房子。
「高登,我錯了嗎?」他的心已經亂了,他需要一個正確的聲音引領他走回原點。
長廊下走出一道安靜的人影,必恭必敬的微屈上身。
「這種事沒有對與錯,你已經盡了你最大的努力想讓所有人獲得幸福,你對得起自己就好。」他為每一個人設想周到,唯獨遺漏了自己。
他讓心裡的魔障困住太久了,以致迷失於自責和愧疚的濃霧中找不到出路。
「幸福?」他笑聲哀傷,對著星空感到一陣茫然。「你說什麼叫幸福,像我父母貌合神離的婚姻嗎?」
他不相信愛情不是因為將它典當掉,父親的風流、母親的為愛不顧一切,他們都在找尋愛情,卻沒一個能擁有愛情,他們的愛墜毀在紅花盛開的高塔下,隨風乾的淚消失無蹤。
他寒心了,也看透了愛情的原貌,他選擇不要經過這種煉心的試驗,讓愛情遠離。
「你是翔空的巨鷹不該停留狹窄的地面,責任讓你無法展翅。」他的世界不應該只有艾拉特家族。
「翔空?」多令人嚮往的自在,迎著風飛向廣瀚的天空。
「我不知道要怎麼贖回你的愛情,但是你若想留下那個女孩,你可以試試從另一個女孩下手,她似乎知曉很多我們想都沒想過的事。」她是個懂愛的人。
格蘭斯臉色沉重的轉過身,眼中盛滿對自己的懷疑。「你認為該找回愛情嗎?」
高登以朋友的口氣說道:「那要看你有多想讓她成為你的。」
這兩個台灣女孩個性都很強,不是財富、權勢收買得了,她們想要的是英國淑女嗤之以鼻的真心。
他不想說困難重重,以他的觀察來看,想要當個劈荊斬棘的王子並不容易,她們對鐘樓怪人的興趣遠超過華服美食,想收服其心得拿心去換,半點也不肯吃虧。
不過他比較擔心的是安茜夫人和蘿莉小姐,她們恐怕無法接受家裡多了兩名東方女子。
第七章
「說,你是什麼意思?要我出來走動走動、見見世面的人是你,現在你又要求我不要和外國人走得太近,你搞清楚,在這些英國人眼中我們才是如假包換的外國人。」
要觀海潮又嫌浪太高,天下哪有這種兩全其美的事,若是什麼好處都讓她一人佔遍了,對其他人而言未免太下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