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福晉多包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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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頁

 

  「皇上有旨,所有眷屬全入辛者庫,通通帶走!」

  「我好命苦啊……」赫捨裡氏癱軟在地上,放聲大哭,想到進了辛者庫就是身份最低賤的戴罪奴僕,只怕這輩子再也翻不了身了。

  「額娘,對不起……」珊瑚臉色蒼白地跪下。

  「你做了什麼?你到底做了什麼?」赫捨裡氏哀怨地槌打著女兒出氣。「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你阿瑪了?你居然跟外人一起對付你阿瑪……你這個不孝女,早知道會有今天,你一出生就掐死你……」

  「快走!」內務府的官差將赫捨裡氏從地上架起。

  「額娘……」珊瑚想要伸手攙扶,卻被赫捨裡氏使勁地揮開,只能默默地忍受親生母親的忿恨。

  就在珊瑚跟著額娘來到了前院,又見到好多官差將府裡值錢的東西一箱箱地抬出來,嫡福晉母女哭得花容失色,正在哀悼自己往後的悲慘命運。

  「是你!都是你害的!」見到珊瑚走來,穆庫什突然像發瘋似地撲過去,用力扯住她的頭髮,像是積壓在胸口十多年的妒恨終於爆發出來了。

  「一定是你背叛阿瑪……不然阿瑪不會被皇上革職抄家……從小到大,阿瑪最疼的就是你……你居然胳臂向外彎,你為什麼不去死?」珊瑚像是沒有知覺的娃娃般,任由穆庫什又抓又拉地洩憤,她並不指望親人能夠諒解,她想救阿瑪,想要代他贖罪,珊瑚只是做了自認為該做的事。

  「你敢叫我女兒去死!」赫捨裡氏把穆庫什拉開,再怎麼生氣,珊瑚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。

  「事情都變成這樣了……嗚嗚……」

  「快走!」官差毫不留情地催促。

  一干女眷又哭哭啼啼的移動腳步,走在她們後頭的是還抱著尚在襁褓中兒子的小妾,同樣一臉茫然失措,以為即將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,結果到了最後也只是過眼煙雲。

  「別拖拖拉拉的……」官差粗魯地推著一干女眷。

  她們依依不捨地回頭望著華麗氣派的府邸,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今天的下場,小妾懷中的兒子更是哇哇大哭,惹得她們也不禁淚如雨下,對未來充滿了茫然與無助,只有聽天由命。

  很快地,她們被安排住進一座進出都有官差看管的院落,擠在小小的房間內,和過去有奴僕成群伺候的富貴日子簡直是天差地遠,尤其是聽到隔壁房的哭聲,和她們有著同樣的命運,那氣氛說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。

  珊瑚用雙手圈住膝蓋,睜著眼皮到天明,什麼也不去想,她不怕吃苦的,只是擔心額娘她們享福慣了會受不了,如果這是阿瑪害死了那麼多人的報應,那麼這個罪就由她一個人來扛。

  紫禁城

  一半個多月後,乾清門內西側的南書房幾乎每晚燈火通明,除了格日勒等四位多羅貝勒,連同幾位議政王也都在裡頭商議大事。

  最後皇帝終於做出決定,既然阿克敦罪證確鑿,不過念其對先帝忠心耿耿,屢立戰功,可免一死,但須終生囚於禁所內,而凡受到阿克敦迫害致死、革職和降職者,也下旨讓他們平反昭雪,另外一干依附阿克敦的滿漢文武大臣均免查處,有效防止誅連,因此穩定了人心。

  直到皇帝讓他們跪安,大家才紛紛退出南書房,阿敏布見到主子的身影,便提著燈籠趨前。

  「貝勒爺,珊瑚格格和阿克敦的其它女眷從今日起歸在怡親王名下,已經分配到洗衣局當差了。」阿敏布道出打聽來的消息。

  「怡親王?」格日勒放下心中的大石,心想怡親王不是個會苛待奴僕的主子,還有烏蘭也在王府裡,可以請她多關照,日子或許難熬了些,但是他相信珊瑚可以再撐個幾天,等他將她救出來。

  事到如今,格日勒知道只有一條路可以走,心裡也很清楚相當困難,但是他必須想辦法說服皇上才行。

  「格日勒!」毓謹見他還不走,又和伊爾猛罕以及哈勒瑪折了回來。「看來今晚咱們都得睡在宮裡,明早還有得忙呢,想想咱們四個已經許久沒聚在一起喝個兩杯了,這會兒阿克敦的事也解決了,只等皇上舉行親政大典,這肩上的責任總算輕了許多。」

  「你們先去吧,我還有事要求見皇上。」

  格日勒在三人面面相觀之際,已經請內詩稟報,再度進了南書房。

  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年輕皇帝從奏折上抬起頭來,待格日勒甩下箭袖,行過大禮之後,他不像方才召見朝臣那般拘謹嚴肅,人已經繞出御書桌,在一旁的金漆蟠龍寶座上坐下。

  「賜坐!」說是賜坐,其實是讓朝臣跪在氈墊上,因為距離皇上很近,可說是莫大的榮幸。

  待內詩取來氈墊,放在龍椅旁,格日勒叩首謝恩之後,便跪在氈墊上頭。

  「謝皇上!」

  「說吧!」皇帝也想知道格日勒去而復返的原因。

  「皇上昨日曾問臣想要什麼賞賜,臣已經想好了。」

  不只是格日勒,還包括毓謹他們三人,皇上都要論功行賞,只是其它人還沒想到要什麼賞賜,而他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麼了。

  「朕在聽。」

  格日勒低頭稟奏,嗓音低啞卻又鏗然有力。

  「懇請皇上將阿克敦的側福晉所生的女兒珊瑚指給臣當福晉。」

  「你說什麼?」皇帝怔了怔,以為聽錯了。

  緩了口氣,格日勒繼續說:「若不是有珊瑚大義滅親在前,臣等也無法順利讓阿克敦伏首認罪,如今她進了辛者庫,臣於心不忍……」

  皇帝臉色一整。「朕可從來不知道你也有於心不忍的時候,你可要明白她是罪臣之女,不夠資格當你的福晉。」

  「臣明白。」格日勒下顎一抽。「可是臣……只要她。」

  因為是在皇帝面前,他不敢隱瞞,道出了心裡話。

  最後這三個字讓皇帝不禁怔然了,原以為格日勒生性冷情,或者該說他把真正的情緒藏得很深,很少顯露在外,如今居然會主動開口要一個女人,這就不能以等閒視之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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