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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我的聰明才智不需要一張文憑來證明,我知道,左慧文也知道,相信他不會笨得不知道。

  「我還沒有畢業,你再等我三年。」一提到結婚他就不笨了,深沉的黑瞳中藏著一抹精光。

  「為什麼要等三年,你不怕我跟別人跑了呀!」我像個小孩子似地使起性子,用叉子戳他。

  怕。但他沒說出口。「我明年才畢業,再加上兩年兵役……」

  「我幫你關說免當兵。」

  一句豪語引來全家人的注目。

  「媽,國防部長不會也是你的老情人之一吧!」媽的交遊廣闊非我能及。

  我很乖,很單純,我的世界並不大,除了小時候隨母親遊歷各國所認識的叔叔們偶有聯絡外,大部分論得上深交的朋友是同齡的同學。

  「你在說什麼鬼話,我一個國家只交一個男朋友……呃,我是說我不濫情。」死小孩,差點害她說出過往的豐富情史。

  「老婆,我瞭解你的意思,我是你在台灣唯一的情人。」鄭夕問似笑非笑的神情叫人從腳底湧起一陣涼意。

  於弄晴心虛的眨眨眼。「過去的事一筆勾消,你別給我翻舊帳。」

  「我有說什麼嗎,老婆。」聳聳肩,他只用兩人意會的眼神笑睨她。

  「就因為你什麼也沒說才恐怖,爸向來都用卑鄙手段使人屈服。」我媽是直性子的人,學不會他的迂迴戰術。

  「於問晴,老爸有點倦勤……」話多表示她很閒,不妨去公司坐鎮幾天。

  我立刻眼皮直跳地偎向衣仲文。「我好忙、好忙哦,三更半夜還看不完小說。」

  「你不想娶衣仲文了嗎?」這個買賣划算,賺個全方位男傭。

  「我們的事我們自己商量就好,老爸年紀大了要多休息少用腦,我們絕對不怪罪你的體力不勝負荷。」我的眼中有著防備。

  他以為我沒心機嗎?想借此機會整我?

  十年前在老爸老媽盛大的婚禮上,我呢,一個不甘寂寞的小女孩邀請媽在世界各地的老情人來喝杯喜酒,事後被一臉鐵青的老爸教訓了一頓。

  他撂下話要我這輩子別嫁人,不然他會如法炮製的加料還給我。

  想我並無老媽浩大的情人團,自始至終也只有衣仲文一個情人,不過誰曉得他會出什麼怪招整治我,有個聰明絕頂的父親肯定是災難。

  好在我滿二十歲了,可以拉著衣仲文去公證,打死不讓他插手我的婚禮。

  「你的孝心真叫我感動,你打算找誰去提親?」長輩存在的意義在於可供利用。

  嗄?「提親?」

  我傻眼了,那是民國幾年的說法,現在還流行這種老八股的事嗎?

  「伯父,我會娶晴,但不是現在。」他強調是「娶」,怕他們一家老是亂搞。

  他已經存了一筆購屋基金,等他畢了業服完兵役,沒得選擇地進入流虹企業管理階層後,他會誠心地請出祖父母來商討婚事。

  至於他的父母不提也罷,只要於阿姨用力拍桌子一下,他們絕對不敢搖頭,毫無異議地同意他入贅。

  「女兒呀!你聽到沒,他不肯嫁你耶!你被拒婚了。」鄭夕問故意曲解。

  「老爸,你閉嘴。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「老人」。

  「你叫我閉嘴?」左眉一掀,他露出耐人尋味的詭異笑容。

  真麻煩,我氣暈了頭。「我是說閉嘴呼氣,免得你一時氣斷了爆了腦筋。」

  有高血壓的病患容易中風,雖然他暫時血壓還算正常,不過也快得了,因為這是老人病。

  「既然你那麼關心我的健康,何不來公司打工?好讓我休養、休養。」他皮笑肉不笑地陰冷著音,她竟敢咒他短命?

  我於問晴可是個聰明人,此時不逃更待何時,難道要等他將我開膛剖腹送上人肉商場拍賣不成,這個多餘的爹可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惡夢。

  但是衣仲文似乎不認同我的逃脫計劃,穩如泰山地要我把香炸乳酪吃完,還找出我家一斤七萬五的進口香片沖泡,問都不問一聲當是自個家。

  我不禁要懷疑,他真的有我和左慧文所想的那般平庸嗎?為何我有種感覺,他才是偽笨的高手?

  「伯父、於阿姨,我想先和晴訂婚,細節方面你們可以和我爸媽討論。」先訂婚他才會安心。

  凡事都有變數,阿塞克便是一大隱憂。

  「訂婚?」我驚呼地跳了起來,噴了鄭問潮一臉的乳黃色稠渣。

  幹嘛要訂婚,兩情相悅就直接送上禮堂,誰會在意一些有的沒的煩人事。

  「晴,靜下心來,別太浮躁,一切有我。」衣仲文抽了張面紙擦著灑到她手指的汁液。

  「衣仲文,你確定你還是衣仲文嗎?」天哪!我居然覺得他像陌生人。

  至少我不認識此刻的他,太有大男人的威嚴,而且混雜著霸道。

  該不會這才是他的本性,而我一直被蒙在鼓裡?

  他輕笑地扯扯她長髮。「傻話,我不是衣仲文還能是誰?」

  「外星人。」我不假思索的道。

  我瞪著他,想看穿他的本質是來自哪個星球,以前的衣仲文是不會用自信的語氣說我傻,好像我真的很傻卻故意裝聰明。

  「他要是外星人你也好不到哪去,我從來就不認為你是地球人。」小老太婆。

  「媽。」

  他們都存心和我做對,每一個都咧嘴大笑,我惱羞成怒地拽起衣仲文,威脅他不跟我進房就去天涯盡頭尋我,我有流浪癖。

  他無可奈何的縱容一笑,由著我拖他走,禮貌上向我的父母打聲招呼,表示他並非出自個人意願進入我的房間,全是受我所迫害。

  突然,我眼中閃過一絲了悟,他比我所瞭解的還要聰明百倍,而且狡猾的程度猶勝於老爸之上。

  有一句話形容他正好——大智若愚。

  「女兒呀!你別霸女硬上弓,要好好憐惜人家,不然我不好向人家的父母交代。」

  為老不尊,我好想啐老爸一口口水。「請不要濫用你骯髒齷齪的想像力。」

  「食色,性也,此乃古聖先賢的至理名言,多聽無妨。」她也到發情期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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