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霖公主的墓地近在眼前,騰王面色一凝,懷著沉重的心情慢慢前進。
這個皇妹的死太突然、太古怪,害死她的兇手也消失得太迅速、太離奇,總是讓他放不下心。
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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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霖公主對楊如煙算得上是仁至義盡,兩人雖有母子名義,但楊如煙的生母勾引了公主的夫婿,而他並非是公主的親生骨肉,他的存在等於是對公主的侮辱!
可是公主卻真心的接納了他,從未虧待過他,儘管與他不親暱,卻始終擔當著一個合格的母親,代替他早逝的生母養育他。
因此,楊如煙不在意家人對他的歧視,在祥霖公主的照顧下,他並沒有遭受到太多不公正的對待,盡心盡力的把一身才學貢獻給楊家。
只是公主一死,他在家族原本輕微的地位就更加薄弱了。
長輩們不但要求他交出管理的產業和所得的收益,繼承主宅的異母兄長還讓他在三天之內遷移離去。
如他預料的,楊家人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退路,同心協力的趕他走!
「他們太過分了!」柳如絲得知丫鬟打聽來的消息,氣得連飯都吃不下。「要我們三天就走,他們不知道搬家找屋子也是需要時間的嗎?」
丫鬟又說楊家人是如何糾纏著楊如煙去清算家產,少了一點都不管緣由,非要楊如煙想辦法補上。
「別說了!」柳如絲想像得出溫柔的丈夫遭到何等嚴酷的欺壓,心疼得要命,不假思索,準備出擊——為夫婿聲張正義!
正當她整裝待發,剛走出院子,意外的迎面有一群人神色不善的走來。
遠遠的,柳如絲聽見領頭帶路那人交代旁人,「找仔細點!」
柳如絲皺了皺眉,看清領頭帶路的人是楊如煙的嫂子——那個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的女人。
她讓丫鬟們退回院子裡,獨自佇立在院外,揚了揚下巴,等人走到面前,平靜的問:「大嫂,有何指教?」
「妹妹還不知道嗎?」神色高傲的女人揮了揮手絹笑道:「整座宅子都屬於我夫君,不相關的人最好盡快離開。」
「怎麼算不相關呢?」柳如絲輕佻道:「和嫂子一樣與楊家沒有血脈關聯的算不算?」
「你還真不懂事呢!」女人嗤笑著,隨即指揮身旁的下人,「進去看看屋子裡有多少楊家的東西,全部搬出來,免得最後無故失蹤。」
柳如絲氣定神閒的擋在院子外,不讓人進去。「慢著!裡面還有人在住,你們要清算財物也得等人走了再忙吧!」
「只怕到時候就沒剩什麼東西在了。」女人意有所指的看著自己的手指,好像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,搓著指尖。
「哈哈!」柳如絲也不因對方懷疑她手腳不乾淨而動怒,笑得燦爛無比。「聽說大嫂來自東海小鎮,那種窮苦地方出身的人果然品行不高貴,一見縫就鑽的蒼蠅是什麼樣的,我算是見識了。」
女人面色大變,張嘴就要破口大罵,「你這個——」
柳如絲又放聲大笑,掩蓋過對方的謾罵,攤開雙手道:「這個啥?啥?嫂子想要什麼東西,儘管說嘛!不必耗費心思,勞師動眾的來搜尋,看在一家人的份上,借你點東西也不算什麼!」
她取出荷包袋,捏起一顆最小的銀子在女人眼前晃了晃,緊接著,丟到對方腳底下。「賞你的,夠不夠?撿起來吧!只要你讓老娘高興,要多少給多少!哈哈哈哈!」
向來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的女人,鬥不過柳如絲的粗魯,一聽她發出狂笑,當下氣不成聲,差點昏厥過去。
「喲∼∼嫂子怎麼啦?」柳如絲不跟她客氣,圍著對方轉圈圈,油嘴滑舌道:「身體不舒服嗎?要不要我為你揉一揉啊?」說著,伸出祿山之爪。
「你!你不要太放肆!」周圍的下人護主心切,急忙動手推擠柳如絲。
她動作敏捷的避開,沉下臉。「大呼小叫什麼?統統給我退下!」
趁著下人被嚇唬住不敢動彈,她大搖大擺的揪起嫂子,熱情道:「我看大嫂身體不太好,這樣吧!我手上有些強身健體的靈丹妙藥,白送給你,到我屋裡來吃吧!」
「不——不——不要——放開我啊啊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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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忙完事務,帶著倦意回到家的楊如煙再次受到家人的圍攻聲討,漫天而來的責備話語都是針對他的妻,許多藉事發難之人乘機添亂。
這回誰也不肯賣楊如煙面子,一個個逼著他盡快把柳如絲帶走,彷彿他們夫妻在楊家多留片刻也是一種罪惡。
「叫什麼!」柳如絲風馳電掣般的趕來救駕,站到楊如煙身前為他抵擋家人的騷擾。
轉眼間,沒說上幾句話,就見她與楊家人又唇槍舌劍的戰成一團。
楊如煙露出苦笑,幾近艱難的把妻子帶走。「你做了什麼?」
「我什麼都沒做!」柳如絲懊惱的向他解釋,「你不要由著他們罵,我沒做錯事,是他們欺人太甚!」
楊如煙笑問:「他們說你把嫂子欺負得昏了?」
「沒有才沒有!我只是想請她進屋子裡吃點心,結果她一進門就昏了,我還來不及欺負她呢!」她冤枉的喊,感到苦悶無比。
楊如煙挑了挑眉,「大嫂可不是個柔弱的人。」
柳如絲無辜的吐了吐舌頭。
他出其不意的低聲道:「對不起。」
她呆住了,茫然的問:「為什麼道歉?」
楊如煙十分內疚。「大嫂一定是去羞辱你的,我知道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的?你也被她羞辱過嗎?」
他微笑,輕撫她的頭,如同在安撫一隻煩躁的猛獸。「再忍一忍,我們明天就離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