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白玉無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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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頁

 

  「你有夫君?!」他瞪大眼。

  那個有權利抱她、吻她、擁有她的男人……該死的男人!

  檮杌的吼叫,吵醒了昏死在地板上整整一夜的趙大夫。

  他彈坐起來,額頭痛得他又癱軟回地,可是地板太冷,他抖了抖,勉強爬起,好像記得有很要緊的事……

  「呀,白玉!」白玉還在發燒,他卻不小心睡著,真是太離譜太失職!

  「趙伯伯,您怎麼會睡在那裡?」上官白玉這才發現趙大夫的存在,那、那她剛剛與檮杌的對話不就……

  「放心,他半個字也沒聽見,我那樣一彈,包準他三天之內都會處在暈眩當中。」檮杌對於自己的攻擊力很有自信。

  「你對趙伯伯做了什麼?」她壓低聲音問他。

  「沒做什麼,嫌他礙眼,這樣彈彈他的額而已。」他重複一次彈人的手勢給她看。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附帶一提,那個囉唆婢女也有一份。」檮杌完全不掩飾自己做過的壞事。

  「你連丁香都……」上官白玉看見趙大夫捂額申吟,顧不得自己未著絲履,裸足踩下床榻,趕忙攙扶他坐在椅上。「趙伯伯,您還好嗎?」他額心有團好大的淤青,看得她好生歉疚。

  「我只是頭有點痛、有點暈……對了,你的燒……」趙大夫比較擔心她。

  「我沒發燒呀。」

  「怎麼可能!你昨夜還……咦,退了?」趙大夫摸完她的額溫,大吃一驚,而且她的臉色已不見昨夜的慘白,甚至還有健康的紅暈。「這真是太好了,你昨夜還燒得燙手,今早卻已痊癒,老天保佑!嘖……」可是現在換他頭在痛,說不定染上風寒……不行不行,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裡,萬一傳染給病體初癒的白玉就糟糕了。

  「白玉呀,趙伯伯有點不舒服,我先回房去,你多休息多靜養。對了,你房裡的小妖還在嗎?」他臨時想起這號人物。

  「……在呀。」

  「在哪?」

  「木櫃後。」總不能說檮杌現在就在她床上,上官白玉胡亂一指。

  「……你最好不要和妖物同處一室太久,治好她就快點送她走,趙伯伯不確定人與妖共處是否真的會損及陽氣,但多多小心總是好的。」趙大夫仍相信上官白玉的說詞,以為在房裡的妖是女妖。

  「白玉明白。」

  「我沒有吸你的陽氣,我又不是鬼。」檮杌也聽懂了,很不高興地辯解。

  上官白玉送趙大夫出去後,緩緩關上門,轉向檮杌。「我知道你沒有,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,並不是將你帶回來才開始變差。」她不會無故遷怒,將原因都賴在他身上。

  「所以你不會趕我走?」他露出一個根本不是在詢問她的表情。

  應該要趕他走。上官白玉心裡有個聲音在說。

  這只男妖太危險,根本不受駕馭,他不是無害的小花精,他輕易就能傷害上官家所有人的性命,他甚至……還差點欺負了她……

  留下他,等於留下一個恐怖的危機。

  可是……

  他受傷了,沒有地方可以去,若她趕他走,他只能窩回冰天雪地梩……

  上官白玉本來就是心軟之人,丁香數落過她好幾回,她還是無法改變這樣的自己,面對檮杌時,不該有的同情又冒出頭來。

  「我留你下來,但你要答應我幾件事……第一,不許再出手傷害任何一個府裡的人。第二,不許再對我做出昨天澡室裡那種行為……」

  她提到第二項時,檮杌一臉嫌惡。

  「你若做不到,我就只好請你離開。」上官白玉堅定地回視他,沒有商量的餘地。

  「啐。」檮杌嘖了聲,很不想答應。

  「檮杌?」沒等到他的答案,上官白玉心裡七上八下,竟有些擔心他會不屑地拋下一句「走就走,誰稀罕」的回復。

  「我就說嘛,人類真麻煩。」檮杌丟出這句酸語,翻身趴回她的休上,躺她的枕,蓋她的被。

  上官白玉楞楞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。

  這樣的舉動……是同意了嗎?

  第4章

  一個月過去,上官府裡人畜平安,沒有因為她房裡藏了只妖就三天丟隻雞、五天丟隻羊,趙大夫和丁香的頭痛也早已痊癒,兩人都以為是吹了寒風才引發頭疼,痊癒後也沒再多想,只是偶爾會被某些東西絆著了腳,或是後腦勺挨了什麼拍擊。

  日子,平靜得一如往常。

  檮杌的傷一如往常,沒有多長出半兩肉,那個窟窿還是像她的腦袋一樣大,趙大夫應她所托,換過許多藥,試過無數方法,仍然沒有成效。

  她也一如往常,沒缺手斷腳,曾撂話要在一個月後吃掉她的檮杌沒有下一步動作,或許是她並未如他所願地養出肉來,也或許是每月吃進他肚裡的食物已能填飽他的食慾,他就繼續將她當成儲備糧食,等她長肉再說……這陣子丁香總是向她抱怨:每餐吃那麼多,卻都養不胖她,到底飯都吃到哪裡去了?

  她看著正在剔牙的檮杌,笑而不答。

  這只凶獸適應了人類生活,而她,適應了和檮杌朝夕相處。

  她發現檮杌並不像他外表那般蠻橫,他小小的細心從收起的利爪和獠牙就能看見。飯桌上固定出現的那盅藥牛乳,自從他知道那是讓她養身之用後,他就算再餓也不會去動它。

  夜裡,她將床鋪讓給他睡,為了避嫌,她會在丁香吹熄她房裡的燭火退下後,乖乖地下床,抱著另一條薄被睡在小廳的躺椅上,但好幾回早晨醒來,她都是置身在溫暖的床上,後來才知道,檮杌等她一睡沉就會將她抱回床榻,嘴裡一邊叨念著,一邊用被衾將她蓋得密密實實,只露出螓首。

  「床不是比較軟嗎?幹嘛每次都去睡硬邦邦的長椅?」

  聽見他的話,沒睡著的她微微臉紅,接下來,他的大掌會立刻覆在她額頭上,只要探著了超出正常體溫的熱度,他就會以法術將它吸走……這些,都是她在不經意間發覺到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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