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『五體投地』是什麼意思?我不曉得原來你這麼崇拜我,把我當神一樣膜拜。」笨手笨腳的傢伙,要不是她的「附加價值」令人滿意,不然早被拆得七、八塊,等親友上香。
「我、我……呵呵……學姊,早呀!你今天的氣色真好,容光煥發,艷色四射,有著戀愛中少女的嬌艷。」康心雅乾笑的連忙從地上爬起,極盡諂媚阿諛。
「叫我執行長。」她冷凝著臉,眼中發出剝剝的紅色火光。「還有,已經不早了,你知不知道我替你接了幾通電話?包括那頭死不要臉的厲肥豬。」眼刀一射,怒焰濃如一千度高溫。
康心雅畏怯地縮縮脖子,「我……我在上班的路上看見一隻小狗,它很可愛又很可憐,好像好幾天沒吃東西了,所以、所以……呃,我就把我的早餐—」
「嗯哼!這是理由嗎?」敢讓她充當總機小妹,可見她的工作量還有增加的空間。
「不是。」康心雅一個勁的笑,企圖以甜美的笑容掩飾自己遲到的事實。「學姊,不要太嚴肅嘛!我保證我會做好我的工作,在各部門布下眼線,絕對不會出大紕漏。」所以小小的突槌就不要太計較啦!
「是執行長,要我提醒你幾次。」公私不分最要不得,而她屢犯不改。
對她的不長腦,莫隨紅又狠狠一瞪,重拍桌面。「我問你,厲老肥的業務是誰接洽的?」
「嗄這個……好像是業務部的小李……」是他吧!非常有上進心的新人。
「我講過幾百遍不接他的Case,你們的耳朵長到哪裡去?聽不懂人話是不是,要我改用火星話嗎?」這些狀況外的天兵。
一臉崇拜的康心雅白目地揚聲,「哇!學姊,你真厲害,居然會火星話。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你這個笨蛋,你究竟有沒有長腦?」
挨罵的小秘書笑得很無辜,頭低低地由眼角偷覷頭頂冒煙的上司,心想著待會要泡杯降火氣的蓮藕茶,免得火山爆發,禍延九族。
「又在吼叫了,母獅子,打狗要看主人,好歹她是有主的。」輕責即可。
誰是有主的康心雅不悅地撥開放在頭頂的大掌,離畜生和野狗遠一點。
「羅經理,你是來報告貴部門的缺失嗎?」又一個令她看不順眼的傢伙,偏偏這人是她重金網羅、不惜祭出「美人計」、「親友牌」挖角來的精英,為了他賺錢的才華,她努力忍耐。
斯文的面龐閃過一絲笑意,身材高偏瘦的羅可深優雅地挪挪金邊眼鏡。「不,我是來邀功的。」
「邀功?」一雙媚人的美眸立瞇,迸射出凌厲眸光。
「厲董那筆生意我剛拿到手,比照去年多加一成運費,關稅由對方自付,隨著物價,我們得以適度的調漲運費。」
「合約簽了?」自信很好,自大就惹人嫌。
「還熱騰騰地擺在我桌上,執行長要過目嗎?」他又笑了,有意無意地瞄向一旁扭來扭去躲著他的手的小秘書。
「厲老肥同意?」那頭只想佔便宜的豬可沒那麼好商量,不把價錢壓到最低生意不可能談得成。
職銜是業務經理的羅可深戲謔地朝她一行禮。「我直接找厲小開,你知道我說服人的能力一向不錯。」
「是威脅吧!羅經理。」厲仕文跟他老子不同,不是豬,而是只不知人心險惡的小綿羊,一遇到心機深沉的大野狼,不被吃了才怪。
他呵呵地低笑,眸中閃著讚賞的流光。「學妹,你越來越瞭解我了,真叫學長我欣慰呀!」
「少說廢話,拉業務本就是你的職責所在,想邀功,等年底營業額達百億再來分紅。」哼!他打什麼主意她會看不出來嗎?「公司賺錢,我會撥出一筆經費提供員工國外旅遊,歐洲十日游如何?還有美麗的金絲貓『嚮導』作陪。」她看了一眼康心雅,意有所指。
「你……真是『好有良心』的上司呀!」磨著牙的羅可深冷瞪她,斷人姻緣會遭天打雷劈的—黑眸冷冽的說道。
等你追到人再來論英雄,遜腳學長。莫隨紅心情愉快地以眼神回道。
他翻翻白眼。「對了,小學妹,忘了告訴你一件事,外面有一位非常賞心悅目的來客要見你,至於你這位失職的秘書我先帶出去管教管教,有事沒事別找她,因為我們要去喝咖啡。」
「什麼喝咖啡,我才不跟你去,我要上班……啊!你別拉,放手……大臭蟲,你是土匪呀!學姊,快救命,我被綁架了……」
莫隨紅揚手一揮,不去理會漸行漸遠的呼救聲,反正早晚會被吃了,早吃晚吃有什麼分別,順水推舟算是一點福利,喂喂貪婪的大野狼。
莫氏船運自清光緒三年成立,一路在風雨中成長,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,商譽卓越。
郵輪、貨輪、遊艇等數百艘船組成的船隊,每年的營收益高達數億美金,驚人的實力當然引來眼紅人士的覬覦,莫家的那些二世祖,沒人願意放過這塊大餅。
莫隨紅接手以後確實遭遇不少困難,她的年輕、她的美麗都是一種話題,攻擊者眾,看笑話的也不在少數,虎視眈眈地等著她被擊倒好坐收漁人之利。
其實在莫氏企業裡,大部份的高階主管都是姓莫的,或是和莫氏家族的姻親,堂表親戚一大堆,不論有沒有能力,先佔據了叫人眼紅的肥缺再說,死也不退位,一度造***浮於事的財務危機。
上上任當家莫日陽早逝後,遺孀甘春柳入主公司卻飽受抨擊,不少堂字輩大伯小叔、姑表姨舅都逼著她讓權,欺她一個寡婦無人撐腰,百般刁難,恣意嘲弄,要她扛不起重擔自願求去。
但她可算是一名堅韌的時代女性,咬牙硬撐,忍受著來自各方的諸多非議,並做出一番跌破眾人眼鏡的成就,讓莫氏船運在穩定中求成長。
莫隨紅從小看著母親在一群豺狼中討生活,承受他人所不能承受的壓力,十分心疼,於是她十五歲起便以打工名義進入公司幫忙,並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