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滿意地笑了笑。「好好抓緊,蝴蝶都是不安份的採蜜者。」
「我已經拆了她的心翼,飛不遠的。」衛森得意地在她耳邊磨蹭輕吻。
「好!好!咱們家有只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。」算是圓了他多年的夢。
胡蝶的美是每一個男人都想佔有的夢,他年輕時一度妄想抓走這只蝴蝶,可惜終是落空。
他的妻子是個天真、善良的好女孩,見他不得所愛百般安慰,兩人相處一久起了莫名情愫,不久之後就決定並結連理。十年前妻子臨終那日還念念不忘生命中出現的貴人,當他看到報紙刊載一篇奇人佚事報導,馬上聯想到是她,特意打電話詢問也是當事人的孫子。
直到見到面,他有恍如隔世的滄桑感,的確是他擱在心中掛念一輩子的人。
「你們爺兒倆請等重我一下,私相論談是件十分不禮貌的事。」胡蝶不帶惡意地奚落兩人。
「爺爺,蝶兒在埋怨你為老不尊。」禮貌是一種名詞,他比較擅長動詞。
「小渾球,蝶姐是在怪我沒教好你,挨我一拐吧!」老人家孩子性一起,抓起枴杖就要砸人。
「蝶兒,快保護我。」衛森大笑地推出愛人來阻止爺爺的胡鬧。
「蝶姐,閃開,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他。」不服老的衛君懷邊喘邊追逐。
一老一少繞著中心圓——胡蝶打轉,給人古怪極了的畫面,好像兩個突兀的人在扮玩著小孩遊戲,看在衛玉章夫妻眼裡,著實詫異得說不出話。
幾時嚴肅、威儀的長者也有孩子氣的一面,在胡蝶面前找不到一絲長者風範,彷彿時光倒退了數十年。
而打小就異常冷漠的兒子居然會有真心的笑容,簡直跌破專家眼鏡,他們一直以為少生了一條感情神經給他,內疚得不忍責備他的寡情。
結果不是沒有感情線,是神經發育得太過遲緩,如今才成熟。
「咳!你們誰來為我們夫妻倆解解惑,為什麼一個大叫蝶姐,一個小喚蝶兒?」
衛森指著胡蝶,胡蝶望向衛君懷,衛君懷一根枴杖點著愛孫,三人三種表情。
故事的開端都是從很久很久以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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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花落花滿枝,雨打草身綠滿山。
這是一年一度的百花節,在近秋的季節裡,蝴蝶谷的花朵開得燦爛,所有遠道而來的嬌客不若往常般盡情以本體出現,反而收斂了些姿色,以平凡人類的裝扮赴會。
他們一個個嚴肅、刻板地出現在蝴蝶谷,有一身灰色套裝的女教師、眼戴玳瑁的孤傲女秘書、穿著制服的售貨員、光頭赤腳的阿伯……
總而言之,他們是刻意要掩藏不平凡的光采。
但是處在一群光鮮亮麗的企業人士當前,他們「平凡」的外貌徒惹爭議,不少人為之側目。
原因無他,藍家次女今日出閣,下嫁衛氏企業副總裁韋長風,所以特地設宴在扶育她成長的人間仙境招待各方貴客,大肆地介紹藍家失蹤多年的寶貝女兒。
試問如此強烈的對比,誰忽視得了?
不過,他們的注意力被另一對美得妖邪的新人分散掉,紛紛猜測兩人的背景,是否有關係可攀。
「蝶兒,你不覺得那兩個傢伙看起來很礙眼?」衛森語泛酸味地瞪視志得意滿的黃蜂和韋長風。
「不會,他們今天都很帥。」帥得過份僵硬,猛扯領結。
「我當新郎一定更帥,你要不要順便搭便車?牧師有多一份證書。」他不甘的慫恿著。
「不好意思,我剛叫銀絲把備份證書給撕了。」他的一點小心思豈能瞞得了她。
衛森惜愕的兩眉一垮。「你算出來的?」
「不,是小抓子出賣你。」她不會為這種瑣事浪費法力。
「可惡的爺爺,他真是隻老狐狸。」自己得不到還算計在他身上。「我去找他算帳。」
「別打得太激烈,請體諒他有一副孱弱的身軀。」畢竟上了年紀。
「哼!衛家買得起棺材。」一說完,他真的賭氣地去找老人家「商量」。
胡蝶彈彈指頭,隱身坐在宴會中最高樹木的頂端,俯望一谷來來去去的熱鬧人。
妙舞一身純白的結婚禮服綴著小白花,一手挽著父親一手挽著剛成為她丈夫的男人,笑逐顏開地享受她的幸福滋味。
黃蜂與梅兒這對歡喜冤家仍在鬥嘴,他們低調地窩在同類附近,不願理會世俗之人前來虛應一番。
「嘖!那不是江莽和他……妻子?」
胡蝶露出欣慰的笑容,這一對分離甚久的夫妻終於復合了,那月曇呢?
視線一掃,她看見有個偷窺的女孩子,背後是她相處十多年的鄰家大哥。
手指一掐,又是一樁好姻緣。
自從藍秋灩奇跡似的復元後,媒體一天到晚追著她跑,以致曝光率大增,不少人發現她有成為明星的天份,現在正前往香港拍第一部電影,母親林如幸自然榮升星媽。
雖然林如幸被丈夫趕出門,但是藍深竹給了她一筆養老的金錢,聽說數目不少,夠她富裕一生。
退出演藝界的衛晴宣稱要去養傷,人已飛到瑞士,但是大家都很清楚,她養的是心傷而不是臉上的傷,她做不到若無其事地來參加婚禮,因為她還深愛著韋長風。
「祝福你,妙舞。好好的修行,梅兒。」胡蝶手一揚,滿谷的蝴蝶飛來祝賀。
「哇!好美的蝴蝶。」
「天呀!真壯觀。」
「真想永遠住在這裡。」
驚歎與傾羨的聲音不斷飄進胡蝶耳中,蔚成一首美麗的音符在跳躍著。
「蝶兒,你寂寞嗎?」
衛森放大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她面前。怔愕的胡蝶差點忘了結界而摔下樹。
「你、你怎麼上來?」還看得見隱身的她。
「她幫忙。」底下一位天仙般絕色佳人以清茶為酒地敬了敬。
「玉簪?!」她又私下凡塵。
「還有這個。」他笑得有些壞地揚揚手中的結婚證書。
「玉、簪、仙、子——你出賣朋友。」
玉簪仙子惡作劇地施了個法,滿天香味的小白花從天而降,下著雪一般神奇的花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