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呀!全台灣的警察都是你的後援部隊,看你要幾排槍、幾組霹靂成員,我馬上替你調到。」他們倪家在警界還有一股小小的勢力。
有句廣告詞曾說,男人過了四十歲只剩一張嘴,而他們三十不到依然只有一張嘴好用,動動兩張嘴皮就想送至親上戰場當炮灰。
無怪乎兩人額頭多了高跟鞋的印子,而擁有大女人心態的馮日雲正彎腰穿鞋。
「儘管給我說風涼話好了,相信你們非常樂意將『現行犯』逮捕歸案。」她準備控告那個藍眼睛的外國醫生行醫療迫害。
凌虐她死人似的女兒。
「呃!這個……有點困難。」倪藍一臉為難。原則上人家是專業,他們不好幹擾醫治過程。
反正小紅妹也沒吭一聲,就當當事人同意此事,所以不方便插手醫生與病人間的「良好」互動關係。
「該不會當警察的反倒怕起土匪吧!」兩個沒用的混小子,盡會說大話。
是怕呀!那兩隻惡鬼似的眼一瞪就讓人背脊發涼。
「人家是醫生,小心你亂說話會被告公然侮辱罪和譭謗。」
是鬼就離遠一點,人不與無形物打交道以保萬年身。此乃倪家家訓。
「少囉嗦,全都滾進去,不把他揪出來我就跟你們姓。」夠嚴重吧!
喝!事情大條了,絕不冠夫姓的女人連盟會榮譽理事長誇口要冠夫姓,那表示姓倪的老老少少都要遭殃了,他們會成為倪家的大罪人。
為了顧全大局只好犧牲小我了,牙根咬緊給他們壯烈成仁,二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待投胎的漢子,他們習慣了,警察是高危險的行業嘛!
頂著發麻的皮,兩人像七爺八爺邊走邊晃,以期能走慢一些,他們不想太早送死。
「對不起,打擾一下,可否……」借一步說話。
「滾。」
好吧!我滾。倪藍鼻子摸摸要倪青上場。
我?這麼快?「咳!非常抱歉,我是倪紅的家人……」
天哪!他怎麼知道我怕針頭,快跑。
壯志未酬身先死,他們差點應了這一句。
「沒個警察樣,我為台灣的未來擔憂。」一個個膽小如鼠。
越挫越勇的馮日雲乾脆自己上場,她就不信他那藍眼醫生真敢給她一拳,頂多送她兩道凍死人的白眼而已,沒什麼好畏懼的。
只是中國人怕鬼,她也怕鬼,民族遺傳性,他要是臉上帶一點點笑容就……
咦!是她眼花了不成,他好像在笑耶!
奇跡呀!奇跡,桃枝長在櫻桃樹上。
不過有點不對,他看什麼看得一臉傻呼呼,似笑非笑的好不嚇人,莫非樹上真結黃金果,所以他目不轉睛的盯著,以防別人摘了去。
順著他視線一瞧,她看見兩條麵線在笑……噫,和她女兒的瞇瞇眼好像,醒時和睡著時沒一樣,不仔細瞧還看不清她睫毛一掀一掀。
等等,她在掀開眼皮,那不表示……
「紅兒呀!我是媽,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,麻煩你知會一聲。」她看是要敲鑼打鼓,還是準備喪事。
「好……」
幹幹的喉音才一透出,沾了蜂蜜的棉花棒馬上深入喉間潤滑,那個「吵」字自動消音。
接著一看有外國血統的藍眼醫生以拎小狗的方式將馮日雲拎出病房,不管她拳擊腳踢,或是大聲咆哮,總之她是坐在走廊上供人欣賞。
所以——
「哈……」
旁人沒笑,笑得最大聲的是她兒子,捧著肚子扶牆狂笑的是她侄子,因此更該死了。
三秒鐘後,馮日雲的腳丫子是光著見人,少了一雙高約三寸的高跟鞋。
而急診室正忙著搶救兩位被不明物砸中腦袋的警察,暴力顯然是會遺傳,她女兒亦是如此。
唉!可憐的歹徒。
不論罪大罪小,先揍了再說。倪家保命守則新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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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的牆,白色的天花板,好像連衣服也是白的,難道她死了?
眼前有個異動的人影也是一身白衣,也許他是她的引路天使,所以她要對他和善可親一點,說不定她能分到一間雲屋好當窩。
她要笑開心些,不然天使會看不到她瞇起的眼正在對他笑。
不過好奇怪吶!耳邊好像傳來老媽聒噪的聲音,好吵哦!
幸好天使把她趕走了,又餵她甜甜的天堂食物,她大概很快的也會變成天使,畢竟她的資質不差,不難成為最優秀的天使。
但是她有一點不明白,為什麼這個天使的側面很而熟,很像一個人。
「司徒,你也死了嗎?」
一醒來就說了句詛咒人的話,難怪原本臉色陰沉的男子更加沉鬱,巴不得打昏她讓她再睡上一段時日,以免氣死自己。
「喔!我認錯人了,你長得真好看,比司徒好看一百倍。」司徒的五官沒那麼深邃,像混血兒。
男子的表情彷彿要殺人,可是極力的忍住。「那你當我是誰來著。」
「天使。」呃!真可憐的天使,居然沒有翅膀。
「天使?!」他的嘴角微微抽動。「你給我看仔細,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。」
「哇!你好厲害哦!天使,把司徒的口氣模仿得惟妙惟肖,我以為他也來了。」好神吶!不愧是神。
「是司徒青冥,沒人會把姓氏掛在嘴上喊。」他警告著要她精明些,認出他是誰。
只是倪紅是個不愛用腦筋的人。「反正他沒反對過,他那人腦袋怪怪的。」
不愧是天使,什麼都瞞不了他,連司徒的名字都查得出來。
他的手高高舉起,卻只朝她鼻頭擰了一下。「清醒點,你還沒死。」
依她迷糊的性子可能一輩子也搞不清楚自己死了沒,和她計較太多會氣死自己。男子氣惱的神情有些無可奈何,怨她糊塗又狠不下心責備,因為她是「病人」。
「沒死?!」啊!會痛吶!難道她真的還活著,那他是誰?
似心有靈犀,他主動告知身份。「我是醫生。」
「嗄?!」醫生,她回到二十一世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