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穿梭的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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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頁

 

  為惡四方,令人聞名喪膽,傳聞如風中野火迅速蔓延,魔莊之名赫然鼎立江湖,以一人之力搏泰山之勢,鮮人敢與其一較長短。

  他亦正亦邪,擁有華佗、扁鵲再世之醫術,武功學為更出凡人聖,能將瀕臨死亡之人自閻王手中搶回一命,從無例外。

  即使他令人害怕到不敢近身三尺,但是憑著那一目春妙手,百姓及江湖人士仍畏他如神,不惜捧著千金萬銀求他來救命。

  「藍眼邪醫」是武林人物給他的稱號,沒人敢正視他眸底流動的藍光,口稱邪靈轉世。

  但是。

  傳聞畢竟是傳聞,到底有幾分真實恐無人知曉。

  不過依他立下的三不規矩可窺一、二。

  一、不救貧者。

  二、不救醫家。

  三、不救女人。

  女人?!

  奇吧!他連女人都不救。

  前兩者尚且說得過去,貧者拿不出銀子自然不救,他非善人不做損己事,窮屍路渠視而不見,口奄一息任其自生自滅,他絕不會斜掃一眼。

  而醫家是屬於同行相忌,行醫者若無法自救何必懸壺濟世,早早了結一生免得丟盡習醫者的顏面,小鬼三更來提命。

  至於不救女人一說,外界傳聞紛雲,只是沒敢讓它流傳,因為擔心邪神上門索魂魄。

  魔莊外一頂珠簾雪絨的絳青色軟轎停滯已久,四名如花似玉的丫環泣跪在轎子前,一聲淒似一聲地引入鼻酸,美目淒淒好不辛酸。

  轎子後立了八位孔武有力的家丁,同樣一臉哀傷地守護轎中的主人,生怕不知名的敵人再度來襲,他們已承受不起另一次打擊。

  串串珠簾下,幾乎停止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,明明是將死之人卻滿臉紅光,不尋常地讓人懷疑是一場惡意戲弄。

  「小哥!求求你向莊主通報一聲,不管是任何代價我們綠袖山莊都付得起,只要聖醫敢出手搭救。」

  有求於人必自邇,邪醫亦成醫。

  哭得滿眼淚花的春雪跛爬前行,死揪著藥僮褲角不肯放手地直磕頭,希望能求得一線生機救救她家主子,主子真的不能再拖了。

  綠袖山莊?!天哪!是御賜的書香世家,專出受人敬仰的文史官,可是……「這位姐兒行行好別扯著我,我還想多活幾年。」

  要命,爺兒等著他曬藥材呢!一刻也停不得。

  「小哥,求你開個金口幫幫我家主人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菩薩也會感謝你的聖恩。」夏融也跟著哀求地捉住他另一條腿令他寸步難行。

  「不是我不幫忙呀,你們這是犯了我家主子的忌諱,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點頭。」苦兒愁眉苦臉地望向四位美女姐姐的哭臉。

  他自幼沒了爹娘沒有家在街上行乞,因為要走了老丐的剩飯而被一群乞丐打個半死棄之破廟,生命垂危之際被路過的爺兒拾回一條小命。

  他原本也沒有名字,是生性冷峻的爺兒隨口一喚才跟了他七年,否則大家都叫他小乞兒。

  如今他都十四歲了還摸不清爺兒陰晴不定的性情,稍有一個不顧心可不是人頭落地那麼簡單,隨時有成為藥人的可能性。

  他就曾親眼目睹一位求醫者說了句不順爺意的話,三天不到變成癡憨呆傻的活死人,不知所云的咬著草根刨地,身上的血化為毒液能人藥。

  血枯人自然死亡,肉不腐死如生前音容,蟻獸一觸及屍骨立即化為一攤血水消失無蹤,可見毒性之烈著實駭人。

  因此江湖傳聞爺兒食人吸血之說雖是謬言,但是仍有幾分真實性,畢竟割腕取血一樣要人命,所煉製而成的血丹能解百毒,生肌如雪。

  即使跟隨了爺兒許多年還是無法不怕他,心中的懼意與日漸增,一聲輕咳足以嚇得他兩腿發軟動彈不得。

  人說魔由心生,而他家爺兒正是萬魔之王,冰眸一瞪讓人渾身打顫,猶如置身冰天雪地的長白山上,積雪終年不化,冰得透底。

  「難道就不能有例外,我家主子撐……撐不下去呀!」淚如雨下的冬草已然雙眼紅腫,兩膝磨破皮沁出血絲。

  「求求你,小哥,我們綠袖山莊不能沒有主人,請你行個方便讓我們求見聖醫。」水家就只剩下主子一條血脈,非保住不可。

  即便犧牲了她們四姐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。

  「哎呀!換我求求你們好不好,你們別再為難我了,我不過是個小小藥僮而已,哪有本事替你們說情。」分明是要狗兒拿大鋤。

  不妥,不妥。

  「小哥……」

  幾個忠心護主的丫環拚命求著苦兒不管是什麼機會緊捉不放,矢志挽回年輕主子的生命。

  就在她們糾纏不休的當頭,一道柔如春風的輕噥由軟轎中傳出,聲弱無力地含著幾句輕咳,近在轎旁的眠秋趕緊湊上前。

  「小姐,你放心,我們一定會求聖醫救你的,你不要耗損太多元氣說話。」就算要拆了魔莊她也絕不遲疑。

  臉色紅得妖艷的水丹虹衰弱地一笑。「別……別蘆了自己……你們的用心……我都……明瞭……」

  「小姐,你歇口氣別說了,我們這幾條賤命不算什麼,你要為水家好好保重身體。」若有不慎,她們怎對得起在天之靈的老爺、夫人。

  「人無貴……貴賤,不要讓我……成為……罪人……你們快……快起來……我受……受之有……愧……」

  人生自古誰無死,紅顏不容見白頭吧!

  活了十七個年頭是短暫了些,但是身邊圍繞著一群忠婢義僕細心照料著,她若再多生貪念便是折了福,活著也是難受。

  她這病體也拖了好些年了,連父母相繼辭世都無法略盡人子孝道,纏綿病榻任哀樂送走親爹、親娘。

  自知時日無多才想將家產盡散奴僕,沒想到他們個個義薄雲天,不但不取一文錢還四處為她求醫,不辭辛勞地奔波不停。

  身為文史官之女,她知道有些不為外人道的隱密是不好記載史冊中,但是向來公正不阿只求史實的爹照實入冊,不為外力所阻地惹來殺機,旁及親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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