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是說嘛,當咱們三歲小孩唬嚇啊!」
紫薇聳聳肩。「你們若不信,可以去問劉嬤嬤啊。」
眾人面面相覦,雖然一臉懷疑,卻也開始感到怯懦。
「怎麼可能?大少爺怎麼肯讓你侍候?他從不要任何丫鬟的。」
「我不但白天侍候他,晚上還得侍寢呢。」
眾女更是抽氣連連,全部變了臉色。
「你騙人!」
「不信?瞧,我脖子上的是什麼?」
本來,服侍男人實在沒什麼好炫耀的,剛好這些女人怕死了大少爺,為了保護蘋兒和玉蝶,她就犧牲一下好了,連脖子上的吻痕也讓她們看個夠。
「不只脖子,我全身上下都是證據,不怕你們查,大少爺寵我得很呢,你們這樣欺負人,只要我告訴大少爺,後果如何,你們自己負責。」
她的警告果然發揮效用,就見這些原來囂張跋扈的丫鬟們,一個個變得膽怯。
「唉呀,其實我們只是開玩笑而已。」
「對呀對呀,大家是逗著玩的。」
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「喔,原來是逗著玩,那如果我要逗你們玩,也可以叫你們吃屎嘍?」
眾女們臉色全都白了,那些適才還仗勢欺人的丫鬟們,現在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。
最後,反倒換她們求她開恩,饒她們這次,還說以後不會再欺負蘋兒和玉蝶了,希望她別向大少爺打小報告。
原來把大少爺抬出來,這麼好用啊。
「好吧,看在你們知錯能改的分上,就原諒你們這次,若再欺負她們,我可沒這麼好說話了。」
打發了那些女人後,得救的蘋兒和玉蝶,感激的握住她的手。
「紫薇,謝謝你。」
「哪裡,咱們當初說好,三人要互相照應的嘛。」
「太好了,原來大少爺這麼疼你,真令人羨慕呢!」
「剛才情非得已,我也是為了嚇唬她們,事實上,我可能也只能救你們這次而已。」
「為什麼?」
她想了想,決定還是告訴她們好了。
「我準備離開這裡。」
兩人驚呼。「什麼?你要離開?」
「對。」
「不行呀,未經允許,私自潛逃,被抓到的話,要受很嚴重的懲罰啊。」
賣身的丫鬟,除非被趕走,否則不能離開,這一點,紫薇是明白的。
「我有我的苦衷,而且我非走不可,總之我已經決定了啦,但是光靠我一人之力是沒辦法逃出去的,需要你們兩個幫我。」
*****
她花了一番功夫,努力勸兩人成全她,由於她的出手相救,蘋兒和玉蝶對她心存感激,雖覺得不妥,但為了義氣,最後她們欣然同意。
「太好了,本來我還在傷腦筋,該怎麼走出大門,有你們幫忙,事情就容易多了。」
為了避人耳目,她當然不會從大門口走出去,爬牆,是最快的辦法。
富貴人家的宅院,築的牆又高又厚,沒人幫忙,是爬不上去的,三人鬼鬼祟祟,合力搬著長長的梯子,選了個人少的地方,搭在牆上。
玉蝶負責扶著梯子,蘋兒則負責把風,趁這個機會,紫薇快速踩著梯子,爬上了牆瓦。
她對兩人揮揮手,感謝她們的幫忙,兩人也朝她揮揮手,眼中還含著淚。
這一別,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,紫薇心中雖不捨,但最後還是咬著牙,告別她們。
她像只毛毛蟲,在牆瓦上小心的爬呀爬。
上來容易,但下去呢?
靈活的眼珠子,轉了轉四周,瞧見一棵大樹,她心下竊喜,繼續像只毛毛蟲,朝大樹蠕動去。
好在有棵大樹長在牆旁,只要攀著樹幹,下去便不是問題了。
當完了毛毛蟲,她再變成一隻猴子,這爬樹的功夫,她可是很了得的,拜那惡毒的後娘所賜,以往後娘常讓她和弟妹餓肚子,她便靠著爬樹採野果來果腹。
她手腳靈活的沿著樹身往下爬,最後跳到地上,真是太順利了。
紫薇拍拍身上的灰塵,把扔在地上的家當拾起,準備腳底抹油走人,誰知才一轉身,她就愣住了。
*****
一個高大嚴肅的男人,生得虎背熊腰,方形的面孔上,有一對單眼皮的眼睛,雙手負後,冷眼盯住她。
是石樵,姜世庸身邊的手下。
她臉色蒼白,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,沒料到如意算盤沒打成,居然被活生生逮著。
二話不說,她拔腿就跑,可沒跑上幾步,輕易就被石樵抓住。
「放開我!」她拚命掙扎,心知肚明,要是被抓回去,絕非一頓好打就能了事。
奴婢私逃,可是重罪!
石樵不理會她的抵抗,拎著她,往大門走去。
結果,她又回到了姜世庸築起的高牆之內。
第四章
她跪在地上,什麼話都不說。
門口,有石樵守著,如一尊冷漠的雕像,雙臂橫胸的站著。
她一雙眼兒,悄悄瞟著面前的姜世庸,他橫在躺椅上,一手撐著頭,一手拿著,彎起一隻腳踩在椅上,模樣十足霸氣,神色卻慵懶。
酒瓶裡是大漠烈酒,辣得灼舌,一般人喝不得,她一聞就知道。
她被石樵抓回來,帶到他面前時,他半天沒吭聲,只是飲著烈酒,像土匪山寨,在衡量用哪一條極刑,處置妄想脫逃的奴才。
沉吟了會兒,他淡淡的開口:「你可知道,賣身奴婢未經同意,私自潛逃的後果?」
她神色平靜回答:「既然被你抓到,沒什麼好說的。」
濃眉微挑。「你不怕遭到懲罰?」這麼認命?連求饒的打算都沒有。
她垂著臉,嘴裡嘀咕。「當然怕啊,但不管是誰,在這種節骨眼上,都會逃的嘛,明知故問……」最後四個字很小聲,她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既然已經被他知道自己進姜府的目的,此時不走更待何時?難道繼續留下來等著被斬手嗎?又不是笨蛋。
「你的底,除了我和石樵知道,你不說,沒人會曉得。」
紫薇不禁疑惑,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?
大掌放下酒杯,目光落在她好奇的表情上,庸懶道:「放心,我不打算斬掉你的手,這對我沒好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