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掛名男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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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我還有茶葉,請你喝。」陳志旭討好地取出茶葉罐。

  「謝謝,不必了。」羅妙靖搖頭。

  自從六歲以後,她滴水不沾,茶類、咖啡、果汁等飲料沒有其它食物搭配,也一概不碰,因為這是她六歲時遭遇家庭劇變,在心上留下的疤痕。

  朋友們知道她身體不好,從不飲用水,也不直接喝任何飲料,但她總找得到理由矇混過去,無人深究原因。

  陳志旭正想再問她要不要喝咖啡,一個急衝進辦公室的女孩險些撞倒羅妙靖。

  「對不起鷹鷹,我跑太快了。」綽號「兔子」的杜思穎趕緊扶她。「有沒有怎樣?」

  羅妙靖笑著搖頭。

  「上班時間還早,你這麼急幹麼?」同事問杜思穎。

  「因為問題解決了!」杜思穎快樂地宣佈。「我說服我朋友把十二台計算機都搬回去了!而且他要開網咖,以後想委託我們維修機器,還要跟我們買事務機。」

  忽然,藍色門扉後一道低沈的男人嗓音打斷她。「兔子,進來說。」門裡的人顯然在留意外頭動靜,聽到關鍵詞立即插口。

  杜思穎對同事們吐吐舌頭,眉飛色舞地閃進店長辦公室。

  見陳志旭遞來咖啡包,羅妙靖依然婉拒。「謝謝,我不喝。」拿起他的茶杯和一迭文件,她走向開飲機。

  開飲機放在店長辦公室門畔,旁邊是一台複印機。羅妙靖先為杯子添滿熱水,然後影印文件,薄薄的藍色門板擋不住聲音,她聽見低沉的男聲在詢問,女聲亢奮地報告她為公司爭取到的生意。

  「……請我們維修他網咖的計算機?我們對外的業務沒有包含這個。」

  「他是想開網咖,可是對計算機懂得不多,他的意思是委託我們全權處理,我說要先和你報備再來討論。」

  「兔子。」男聲說了兩字,便靜下來。羅妙靖知道這代表他有嚴肅的事要說,便以沉默取得對方的全副注意,他有這種令人肅然的領袖魅力。

  「是。」

  她知道杜思穎此刻一定是屏息等待,美眸流轉著愛慕的光彩。

  「我們這裡大家都熟,內部什麼事都好商量,但是對外,該按規定做的還是要按規定。我們規定訂單金額多少,就要收取一半的訂金,你只收五千,甚至連訂單都沒填。」

  「所以我很積極去說服我朋友。」

  「但萬一你沒辦法說服他呢?我要扣你薪水,要你扛下那十二台計算機的責任,想必你都有覺悟了?」

  「對不起……」

  杜思穎道歉的嗓音很難堪,羅妙靖同情她,她面對的是「合鑫」最嚴酷的男人,他對怪獸和美女一視同仁。

  「我知道你很努力、求表現,但規定就是規定,規定是為了保護整個公司和員工,包括你自這次沒事了,以後不要再犯。」男聲轉為溫和,有點不自然。「謝謝你昨天送的餅乾,味道不錯。」

  羅妙靖挑眉。他幾時收了杜思穎的餅乾?

  「很好吃吧?我對自己的手藝還挺有自信的,明天再烤別的口味送你。」男人的讚美讓杜思穎重拾活力。「今天下班後大家要去唱歌,你要不要來?」

  「我要工作。至於幫網咖維修這事我再評估看看,你先去忙吧。」

  片刻後杜思穎走出店長辦公室,裡頭的男人跟著出來,羅妙靖假裝忙碌。

  華疆臣站在辦公室門口,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幾乎填滿門框,他戴了副細茶框眼鏡,膚色黝黑,五官深刻立體,墨濃的眉、炯亮的眸,直挺的鼻樑下,唇線緊抿,瘦長結實的身材,蓄著毫無書卷氣的利落短髮,氣質如盤石般粗獷而強硬。

  他掃視辦公室的眼光像國王環顧領土,聊天閒扯的分貝馬上敬畏地降低。他是「合鑫」員工公認最man的男人,寡言、脾氣硬、做的比說的多,在工作上嚴格得六親不認,讓大家又敬又怕,男性員工崇拜他,女性員工對他的擔當和他英俊的臉龐同樣欣賞,但他似乎是感情的絕緣體,從來不鬧桃花。

  她很清楚,他絕不是感情的絕緣體。

  大四那年,她遇上他,他們迅速墜入熱戀,感情甜蜜,就在幾乎論及婚嫁時,她突然發現一個秘密——他就是造成自己家庭劇變的兇手的獨生子。

  她父親替朋友——華疆臣的父親作保,華父經商失敗,欠了銀行千萬債務,向地下錢莊借錢仍周轉不過來,便逃得不見蹤影。銀行與黑道轉向羅家催討,一家人被逼到山窮水盡,父母捨不得從小多病的她留著受折磨,決定帶她一起走。

  求生意志堅強的她活了下來,但這場變故讓她的健康更形惡劣。後來,一位遠房親戚收養了她和姐姐,替她們辦理拋棄繼承,讓父親的龐大債務不致落到她們身上。至於父親的那位朋友,據說他丟下妻小,逃往國外……

  得知真相的感覺就像墜機,從高空狠狠摔落地面,摔個稀爛,而她還活著,清醒地躺在骨肉糜爛的劇痛裡。

  這麼戲劇性的事只該發生在電視裡。

  華疆臣發現門邊的羅妙靖,她對他一笑,接過他手裡的茶杯。

  「店長要裝開水是吧?我幫你。」

  「謝謝。」每當她露出這種微笑,華疆臣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。

  他原本就有話要對她說,便以唯有他們聽見的音量低語:「錢已經匯到你戶頭了。」

  「嗯。」她的微笑烙深。「餅乾是什麼口味的?」

  「咖啡的。」華疆臣順口回答,眉頭隨即詫異一皺。

  「門板很薄。」她無謂地聳肩。「好吃嗎?」

  他深深凝視她。「你想吃的話,我下班以後去買。」

  「不要,買的又不是兔子做的。整個公司就只有你收到,她對你真好。」

  華疆臣覺得自己像實驗動物,剛挨了一針,注射者正密切觀察他的反應。他不想繼續這話題。

  「今晚到我家來。」

  「你每天都待到店關門才走人,我在你家又沒事做。」

  「我要你來。」他加重語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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