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掛名男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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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頁

 

  羅妙靖唇線彎起甜美但冰冷的弧度。「是你要我去,不是我自願去的。」

  「對,是我要你來。」

  兩年來,他已習慣她這種施捨的態度,以及各種冷漠的言語,將他剛強急躁的脾氣越磨越平。

  當年,他以贖罪的心情和無賴的手段強留住她,他順她的意,假裝他們已分手,但在他心底,他們不曾真正分離,他們的感情並沒有出問題,他的身份讓她無法接受,可他相信自己能用誠意克服。她的憤怒,他逆來順受,而父親那筆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債務,他每個月匯五萬元給她作為補償,就算她從不動用,他照匯不誤,一切只求她仍在身邊,讓他能彌補父親的錯誤,讓他偷渡感情到她心裡,滲透她、軟化她……

  在他心底,即使增加了濃濃的愧疚,對她的感情不曾褪色,她仍是他唯一想看她睡顏到天明的女孩,她眨眼或癟嘴的模樣仍讓他悸動不已。

  瞥見杜思穎過來,他拿回茶杯,又強調一次。「今晚來我家。」才轉身回辦公室。

  「鷹鷹,晚上要不要去唱歌?」杜思穎失望地望著店長辦公室的門。

  羅妙靖揶揄道:「是不是又約不動店長,才來約我?」

  「本來就要約你嘛!不要說得像我見色忘友似的。」杜思穎嘟嘴。「店長真的很難約耶,找他下班去玩都沒空,找他假日去玩還是沒空,而且他每天都最早來又最晚走,哪來那麼多工作可以忙?他學生時代也這麼拚嗎?」

  她每次試圖接近華疆臣都碰釘子,只好轉向和他關係匪淺的學姐打聽,但她總覺得他們的互動有點微妙,並不單純是分手情侶。

  「他很上進,平常上課唸書,假日會做些兼差打工。」

  「那以前不就忙得沒時間陪你?店長事業心很強,也很強勢,不過應該也有溫柔的一面。」

  杜思穎眨眨眼。「否則你當初不會和他在一起。」

  「還好,他某些地方是很溫柔體貼。」羅妙靖忍住嗆人的話:追男人請靠自己本事,少跟前女友旁敲側擊。

  她不想和人分享有關他的任何事,尤其是一個對他有意思的女人。杜思穎的行為讓她不快,她更厭惡這份不快,華疆臣是她心上一片除不掉的蜘蛛網,一碰就牽動感情的傷口,刺痛她每根神經。

  她裝完茶水,端起托盤。「我晚上跟人有約,不和你們去唱歌了。」

  ***

  下班後,羅妙靖先回家吃晚餐。她和姐姐及小外甥女同住,離過婚的姐姐最近和前姐夫重修舊好,感情越來越甜蜜,再結連理的那天顯然不遠了。

  聽妹妹說要去朋友家過夜,坐在沙發上的羅百粵皺眉。「又去純恩那邊?」

  羅妙靖舀著果泥吃。「她說她裝了新音響,找我去看片子,試試聲光效果。」

  辛純恩是她大學學姐,也是唯一知道她和華疆臣關係的人,每次她要去他家,就用學姐當煙幕。她姐姐始終不知道華疆臣的存在,她也盡量不提工作的事。

  「你還是少去吧,她那邊是夜店,出入份子雜,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。」

  「不會啦,我每次去就在包廂或辦公室裡等她,不會跟一般客人接觸,而且,我越來越不喜歡待在家裡了。」

  羅百粵一怔。「為什麼?」

  「姐夫幾乎天天來家裡,你們兩個卿卿我我,害我眼睛不知道看哪。」

  羅百粵微微臉紅。「哪有卿卿我我,我們只是聊天。」

  「你們的對話是沒怎樣,可是眼神交會那瞬間,那種天雷勾動地火、乾柴遇到烈火、媲美電線走火的情況……天啊!」羅妙靖捧心哀歎。「這對一個單身女生是多大的刺激,你明白嗎?」

  「別亂用譬喻好不好?」羅百粵被逗笑,捏了妹妹臉頰一把。「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交男朋友?你公司一堆單身工程師,總該有中意的吧?」

  「沒有耶,我太挑剔,說不定一輩子嫁不出去。」

  「話別說得太早,你只是還沒遇到喜歡的對象。」

  半小時後,羅妙靖離家前往華疆臣住處,一路上想著相依為命的姐姐即將有好歸宿,她衷心為她歡喜,想起當年她們一度陷入絕境,恍如隔世。

  剛到他家門口,她手機響了,號碼顯示是他。她接聽。「我剛到。」

  「冰箱裡有湯,我早上出門前煮的,你可以熱來喝,還有麵包……等等。」他似乎轉頭和誰說話,杜思穎清脆的笑聲跟著從話筒裡傳來。她在玄關踢掉鞋,鞋子命中茶色鞋櫃,留下一記鞋印。她撇嘴,在他嗓音重新響起時打斷他。「和兔子聊得很開心嗎?」

  「她在問工作的事,今天廠商兩次送錯貨,她覺得……」

  「不必解釋,我說過我們現在都是單身,有對象就該把握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兔子在追你,她找話題跟你聊不是真的在意那個話題,你別弄錯了。」

  沉默。她知道他厭惡她說這種話,她就愛踩這個痛點,惹他惱怒,他越惱,越能麻痺她心裡痙攣的痛。

  「我要回去忙了。」他驟寒的嗓音含著火氣,說完便掛斷。

  羅妙靖對手機做個鬼臉,坐在沙發上。他住的地方是中古公寓,傢俱數量以應付生活基本需求為準,從搬家到裝潢全部是他自己動手。他很少提起過去,她只知道當年他父親逃往國外後,他和母親為了躲避黑道,藏進偏僻山區,他的一雙巧手是從那時培養出來的。

  收養她和姐姐的親戚對她們視如己出,比起他和他母親心驚膽戰地躲藏,算是幸運了一點……

  但那又怎樣?她咬牙,迅速將一絲軟化的憐憫逐出腦海。她和姐姐被害得家破人亡,錢不能贖回死去的親人,也不能抵消她內心糾纏的夢魘。

  她只是困惑,就算他每個月匯給她五萬,他的家也不該佈置得這麼貧乏,他的百萬年薪究竟花到哪去了?

  她開電視,看新聞,用聲音填滿屋子的沉默。但機器的聲音只讓屋裡更顯冷清,讓她越感孤寂,她不喜歡一個人在他的家裡等待,孤獨讓她不斷想起過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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