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不友善的環境會給人一股壓力,他已經盡量抽出空與她相處,但堆積如山的公事總不能不處理。
「蟲再能鑽也要有縫呀!你不給他機會他怎麼離間,不做虧心事何必怕人家上門割心割肉。」割割割,割掉他的風流鼻。
五官不正看他如何養女人,先把對方嚇死了。
「滴水穿石,三人成虎,這世界沒你想像的美好。」人防他,他防人,彼此隔著一道牆。
哇!他說東方成語耶!
切!他們在吵架吶!她幹麼開心的差點笑出來?
「喂!你這個人很奇怪,址東扯西說一堆大道埋,我不過問你和那個女人『現在』的關係,是不是你還和她來往,才不肯回答我?」
肯定有鬼。
「你不信任我?」卡維爾語氣一冷,幾乎要恨起挑撥的那人。
「與信任與否無關好不好,想聽實話都不成呀!」難道要她也養個情夫才能溝通嗎?
討厭死了,為什麼她編的蚱蜢像蟑螂,腳一邊長一邊短還歪歪的,活像她處於風雨飄搖中的婚姻。
心口悶悶的藍喜兒覺得天藍得好憂鬱,一團小烏雲由東邊飄了過來,忽陰忽晴的遮住她心中的太陽,讓人全身長了霉似的。
把人種在土裡說不定會長出生菇,一朵一朵的好不熱鬧,呼朋引伴來定居。
「喜兒……」他實在不喜歡和她談論有關「情婦」的話題,她不需要承受此種傷害。
「哎呀!反正你就是不想理我對不對,放我一人自生自滅好和情婦雙宿雙飛,過著左擁右抱的快活日子。」越想火越大,她一個不小心讓蒲葉割傷了手。
原本要斥責她多心的卡維爾一見血絲自她細嫩長指滲出,再多的罵語也化成不忍,心頭一緊地柔了表情,握起她的手放入口中輕吮。
「小腦袋瓜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,我對你的心意還不明白嗎?我不會做出任何一件讓你傷心的事。」他寧可傷了自己也不願傷她。
「真的?」好痛,小小一片葉子也會割人,她真是太大意了。
「我是一板一眼的人不像你心眼多,我幾時騙過你了?」夫妻間首重誠信,他母需欺瞞。
要不是因為愛她,從不向人解釋的他不必自毀原則,輕聲細語的一再保證人格的高尚。
換了別人只會得到他的冷漠以對。
誰小心眼了,他才是大奸商呢!「那她吶,你把她養在哪裡?」
不說清楚她心不安,老是有股陰影在。
深吸了口氣,卡維爾將妻子的頭抬高,十分慎重的問:「你相信我嗎?」
「一半,一半,我是女人嘛!」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,免得淹死在醋缸裡。
他差點因她的理所當然而失笑,好像女人天性多疑似。「我已經將近一年沒和她見過面,我們的關係終止於結識你之後。
「不要去聽信他人的讒言,我對自己的婚姻忠實,絕不任憑會破壞我們婚姻的毒水滲入,我要你相信我,不准有一絲一毫的遲疑。」
藍喜兒將一隻醜醜的綠色蚱蜢塞入他手中,眼裡的光彩逐漸復甦,淺淺的笑意在她嘴角漾開,天空還是一樣晴朗熱情。
不過,她還沒打算放過他。
不趁這難得一次的吵架機會和他吵個過癮,下次想吵可不容易,她對事一向只有三分鐘熱度,吵完了也忘了,沒什麼實戰經驗。
「那自你戶頭裡每月匯出的固定金額是給誰,還有誰叫雪菲兒?潔妮茜。」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很美的女人。
不像她叫喜兒,給人的感覺就是歡歡喜喜、福福態態的模樣,一點美感也沒有。
「是我忘了知會銀行停止自動轉帳……」等等,她怎麼知道雪菲兒?
喔!完了,她似乎洩露太多了。「我的花還沒澆水,你有事儘管忙不用招呼我,我會自找樂子打發時間。」
「回來。」卡維爾的聲音並不大,但命令的口氣不容忽視。
腳跨出一半的藍喜兒像賊似的縮起脖子,笑得假假地朝他揮手。「千山我獨行,不必相送。」
「想我送你一根繩子就走一步看看。」讓她上吊。
「一步不行那兩步……噯!輕點,你想謀殺老婆好紅杏出牆呀!」嗚!她可憐的脖子。
現在掉兩滴眼淚會不會博得同情?
「說,你哪來的消息?」人名可由他人的口中得知,但他銀行的帳號只有他和銀行高層人員才知情。
而且更重要的是雪菲兒一向不用本姓,對外她是雪菲兒?艾佛特,唯有他才知她本來的姓氏。
「呃,這個……隨便查查就有嘛!你很有名……」要命,他連她的腰也打算折斷下成?
暴君,暴徒,暴力份子,秦始皇……
文明人用言語溝通,只有野蠻人才利用男性優勢使人屈服,她絕對不會順他的意……噢!她早就準備投降了,沒看見她的誠意嗎?
好嘛!她承認怕惡人,正義永遠站在好人的對面。
「老婆,我覺得你越來越不乖了。」她瞞了他很多事。
有罪。
閃爍的眼睛直眨,藍喜兒吶吶的一笑。「有嗎?是你的要求越來越高了。」
乖的定義因人而異,他的標準和她的標準起碼差上一千倍。
「誠實一點也許我會仁慈些。」他拿出醫藥箱,分別取出雙氧水和優碘。
受過傷的人一定明白哪一種消毒殺菌的藥水最疼,而且會疼死人。
「我……咯……呃……」嘶!他會這麼殘忍嗎?
「喜兒……」扭開顏色較深的瓶罐蓋頭,夾起棉塊的卡維爾高高舉起——
他果然很殘忍,對自己的妻子都這麼心狠手辣。「好啦!人家招供就是。」
「嗯!」他等著。
什麼叫不怒而威,閻王擺譜,看她老公的神情就能瞭解一二了。一臉沮意的藍喜兒被制止編玩蒲草,她只好改玩丈夫厚實的手。
「現在流行嘛!所以我也跟著湊熱鬧,反正閒著也是閒著,偶爾做做手工算是貼補家用……」到哪找像她這麼賢慧的妻子。
「老婆,你瞧見我眉毛在跳了嗎?」他不記得她拿過一毛錢「貼補家用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