率先幹盡四碗烈酒,風運雷甚是歡喜,命令道:「先干了再說!」
「孩兒只喝一口。」若照眾人豪邁不拘的喝法,不用一碗他應當會醉死倒地!
「呿!風小子,別掃興。」
酒興一起,風運雷哪管兒子是否大病初癒、記憶尚未恢復,吆喝著便要干酒。
衛韶楓橫豎沒有反駁的立場,在眾人吆喝下只有無奈地端起眼前那碗酒,咕嚕咕嚕便喝了下去。
「好!好酒量!」在場的弟兄你看我、我看你,無不擊掌喝采。
「喝光了!好、好呀!」兒子如此爭氣,風運雷心中歡喜,揚手讓人取來一整罈酒。「難得有此興致,今兒個大伙不醉不歸。」
衛韶楓聞言,心中暗自叫苦。
這陳年高粱酒性極烈,第一碗酒初下肚,他便覺腹中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,在酒氣翻湧下,腦子已混沌不堪。
若再喝一碗,怕是要出醜了。
「風老——咱們淺嘗輒止,整個山寨全喝醉了,不妥。」衛韶楓委婉地說道。
不知是不是烈酒點燃了風運雷火一般的豪爽熱情,他越喝越有精神。「風小子你要娶妻了,老頭子我雖然眼睛瞎了,卻還是等到這一日了……呵、呵!倒酒、繼續倒酒……」
衛韶楓看著空碗再度被倒滿,只能欲哭無淚。
酒酣耳熱之際,他的話開始多了起來。「你知不知道,宋大鏢頭的女兒好生標緻,和你是天生一對,成親後,你們要給老頭子我生一窩小兔崽子,讓老頭子我升格當爺爺……」
在風運雷兀自幻想的同時,衛韶楓已醉得不成人樣,只能含糊說道:「生小兔崽子?誰、誰家兔子要生小兔崽子?」
「呿!是生小娃娃、小寶寶,跟小兔崽子沒關係!」
不知兒子不勝酒力,兩人開始牛頭不對馬嘴地對話。
無言望著眼前的情景,唯一保持清醒的展豫扯了扯嘴角,頓時不知做何反應。
這時,風運雷又道:「其實老頭子我也不是不講理,我想,過兩天先接宋丫頭到寨裡小住幾日,讓她適應、適應寨裡的生活,你說好不好?」
「唔、唔……」酒氣在胃中翻攪激盪,衛韶楓壓根沒心思注意父親到底說了些什麼。
感覺到兒子和自己一樣猴急著要見媳婦兒,風運雷喜不自勝地大笑。「呵!你允了就好辦,改明兒個把媳婦接回寨裡,你同她好好培養培養感情……」
驀地,一陣酒氣翻湧,衛韶楓已管不住將腹中酒水嘔了出來。「嘔——」
頓時,誰管少寨主幾時把媳婦兒接回寨裡,此時整個大廳陷入一陣混亂當中。
幾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弟兄被這麼一吆喝,精神猛地一振地喊道:「誰、誰攻上寨了?!」
「殺啊——」
展豫見這亂象,只希望,此時清醒的人並非只有他一人。
第四章
在「臥羅煞」為了少寨主的親事而陷入一陣混亂時,宋於柔因為得以「提早入寨」這個消息,而急著拉雲少蓉出門商議。
聽完宋於柔那驚天動地的敘述,雲少蓉瞥了她一眼。「提早入寨就入寨唄!這有什麼關係?」
「當然有關係!」
在兩人決定交換身份後,宋於柔試想過許多可能,甚至……甚至連怎麼過「洞房花燭夜」那關,都細思過該如何拖延。
只是她萬萬沒想到,父親當日竟未將話說盡,現下又扯出這個條件,可真是打亂了她的計劃。
「萬一你真、真……真被那少寨主給強要了怎麼辦?」她清甜的嗓音有著說不出的擔憂。
雲少蓉橫睨了她一眼,颯爽地道:「他若敢強迫我,我就先踢斷他的命根子,讓他永遠不能人道!」
「什麼?你要踢斷他的命根子!」今兒個她所受的震撼著實不少啊!
聽著好友發出震天動地的驚喊,雲少蓉連忙搗住她的嘴。「噓,你別嚷嚷!」
在大庭廣眾下,兩個姑娘家的行徑算是放肆了,偏偏茶樓裡的人早對宋、雲這兩家姑娘的行徑是見怪不怪,仍舊兀自忙碌著。
好不容易,宋於柔失控的尖叫被抑下後,終於鎮定了下來。「你、你瘋了!真夠狠的!」
雲少蓉努起唇,頗不諒解地嗔了她一眼。「呿!非常時候得採取非常手段。」
柳眉一顰,青蔥般的指壓在髮鬢邊,宋於柔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,很難想像,若真讓雲少蓉上了「臥羅煞」,會是怎樣的情況。
「唉呀!你放心,我自有分寸的。」她回了好友一抹樂觀的燦笑。
宋於柔挑起柳眉,伸手擰了把她的嫩頰。「你啊,成天像個男孩子一樣,活潑好動,做事衝動,我哪裡放得下心咧!」
心緒轉換得極快,雲少蓉不以為意地嘻嘻笑著。「真要比起你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本事,我還望塵莫及呢!」
宋於柔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臉容一抬,嗔了她一眼。「我真服了你,同你說正經事,你偏有本事東拉西扯的。」
「從方才到現在,我說的每一句可都是正正經經的。」她扁了扁嘴嘀咕著,表情無辜得很。
不理會她臉上搞怪的神情,宋於柔神情認真地問:「我現在不同你說笑,你是真的願意替我上山寨嗎?」
她翻了翻白眼,垂肩一歎,失了耐性的她,不悅地攏緊秀眉。「唉——柔柔,你幾時變得這麼囉囉唆唆的,好煩吶!」
「生氣啦?我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,若真出了事,我怎麼同你爹交代?」宋於柔歎口氣,沒好氣地道。
雲少蓉睨了她一眼。「總之,這事包在我身上就對了。」
宋於柔無奈地苦笑。「是啦!是啦!我該為對方祈求,別讓你把整個山寨搞得天翻地覆才是。」
「何止天翻地覆,若真能直接剷除,那就大快人心啦!」她說得正氣凜然。
「你喲……」宋於柔笑著搖頭,不明白自個兒是哪根筋不對,才會為雲少蓉犯愁。
「好了,別婆婆媽媽、囉囉唆唆的,幾時上山寨?」
「十天後。」墨黑的睫毛眨了眨,她優雅地垂眸沉思後,好奇地問道:「那你爹那邊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