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姑娘別使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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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頁

 

  我討厭練武,幹嘛看那些東西,你要全拿去,別擋著我的路。

  她的回答讓他啼笑皆非,雖然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姑娘,但也僅止於此,並無任何意圖,之後的每次見面都是這樣,直到去年分道揚鑣時,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那麼一點捨不得。

  可他也沒因此想改變什麼,直到這回她落了發……

  「弄得像狗啃似的。」他輕柔地撫著她參差不齊的發尾。「就這麼想出家?」

  汗水滑下她的額,她在睡夢中不安地囈語,他放開握著她的手,拿起竹簫,開始吹奏寧神曲。

  緊皺地眉尖,慢慢舒朗,他盯著她的臉,忖道:留下她還是放她走,這回他必須做出決定了……

  *** *** ***

 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去了,而如今身體的疼痛將她拉回早已遺忘的日子,漆黑的夜,背後追逐的足音與叫囂聲——

  她跑不遠的,快追。

  等她回來,有她好看的。

  怦、怦……如雷的心跳聲讓她擔心是否會讓人發現,潮濕的泥土,難聞的氣味幾乎要讓她嘔吐,但她忍住了。

  她安靜地等待著,即使全身泛疼,冷汗直流,她始終沒有出聲,忽然溫柔的樂音由遠而近,將她拉離了那令人窒息的地方……

  你真聰明,一教就會。

  我家鄉有個妹妹就跟你一樣大,笑起來也同你一樣可愛,以後你就叫我姊姊吧……

  她的意識遊蕩在夢中,她討厭作這樣的夢,也討厭那一直在耳邊沒停過的樂樂……

  「吵死了。」

  洛無央低頭,床上的人兒皺著眉頭回望著他,雖然氣色仍然十分蒼白,語氣依舊虛弱,可眼神卻已有了生氣。

  他微笑地放下唇邊的簫。「醒了?」

  「你為什麼老要在我床邊吹簫,吵死了。」這五天來,他除了每天一大早在她床邊吹奏外,午睡時也不放過她,有時半夜還會聽見他在吹簫,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!

  存心找麻煩嗎?

  「你為什麼不滾遠一點!」這話她不知講了幾百次,他還是依然故我。

  他以竹簫敲她的額頭。「真是沒禮貌的姑娘。」

  她火大地抬腳踢向他的腰。「滾開。」

  他以簫擋住她的攻勢。「小心扯到肩上的傷口。」

  「不用你假好心。」她抓起棉被丟向他,趁勢再補上一腳。

  他也沒閃躲,笑笑地吃了她一腳,他拉下身上的被子,說道:「吃完早膳,就該出發了。」

  「出發?」

  「回水月庵。」他起身走到窗邊。「我會送你們回去。」

  她默默穿上鞋沒說話。

  「怎麼,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終於能回庵裡。」

  「為什麼你要送我們回去?」

  他勾起嘴角。「原來是為了這不高興,這麼想擺脫我。」

  她皺眉地看著他的笑臉。「別跟我打哈哈。」

  他莞爾道:「你受傷一事,我有責任,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。」

  「就這樣?」

  「不然呢?」他偏頭而笑。「該不會以為我對你依依不捨吧。」

  她生氣地瞪向他。

  「又想拿杯子丟我。」他微笑地說。「別忘了前天你砸壞的那些杯碗還是我付的錢,更別說惹得師太不高興了。」

  「你為什麼老愛說那些無聊又討人厭的話。」她怒目而視。「不用你送,你滾得越遠越好。」

  「那可不行,人說:送佛送上天,你這尊佛我可得好好送回水月庵。」他笑言。

  總有一天她會抹了他臉上的笑,讓他再也笑不出來,她悶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不想理他。

  「你梳洗梳洗吧!我出去晃晃,一會兒就回來。」

  「哼。」她偏過頭,假裝沒聽見他的話。

  她孩子氣的行為讓他笑著搖頭,信步走出她的房間。

  確定他走了之後,她才開始盥洗,望著眼前的銅鏡,她下意識地摸摸在耳邊亂翹的發。

  真想把剩下的頭髮都剪了,清清爽爽地多好。

  「在想什麼?」

  她放下手上的濕巾。「師父,這麼早就起來了。」天還沒全亮呢。

  「又跟洛公子吵架了?」她在隔壁都聽到他們爭吵的聲音。

  「他存心跟我吵的。」

  惠良慈愛地笑道:「既然知道他是存心的,又何必跟他吵。」

  「弟子也不想,也忍過,可他這人是不能忍讓的,一讓他就得寸進尺,更加放肆。」

  惠良笑道:「這樣嗎?師父倒覺得他知分際懂分寸。」

  「一個懂分寸的人會這樣一天到晚擾人清夢嗎?」

  「你是說簫聲嗎?」

  「還能有什麼?」

  惠良若有所思地說:「其實你們兩個在某方面倒挺像的。」

  「誰跟他像,弟子沒這麼倒霉。」她反駁。

  「先不說這了,你的傷……」

  「好多了。」雖然現在還完全使不上力,不過痛的感覺已經減輕許多。

  「青鳳莊的傷藥果然有獨到之處。」她抬手摸了下徒兒的亂髮。「竟然使性子剪成這樣。」

  「不過是頭髮,也沒什麼。」她緘默一會兒才問道:「師父是因為想觀察弟子所以才跟在後頭嗎?」

  前幾日她都在昏睡,雖然知道師父與師叔在身旁,可卻一直沒機會詢問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?

  昨天圓玉告訴她師父在她們一行人下山時就跟隨在後,原本打算暗中觀察,並不想讓她們發現,可那日洛無央抱著滿身是血的她離開鑣局,師父們見事情不對勁也顧不得許多,立即現身,還把她們嚇了一大跳。

  惠良微笑道:「不是要觀察你,只是不放心。」

  聽見這話,月影的表情柔和起來,與平日目中無人的模樣截然不同。

  「師父是擔心我闖禍嗎?」她追問。

  「是有些擔心。」月影向來直來直往,即使告誡過她許多次對人要有禮貌,可她全憑自己的性子做事,高興時就對人有禮,不高興時她誰都敢罵,就連她這做師父的她也照罵不誤。

  「我也想過師父會暗中派人來盯我,可沒想到師父會親自下山。」她原以為師父會派師姊們尾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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