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很簡單,我們待會到內衣部逛逛,你就借口要進去試穿,試衣鏡左邊有一道後門直通後巷。」
「可是……我從不穿內衣。」沒人教她怎麼穿內衣,所以她索性學哥哥們一樣不穿。
「呃……沒穿?」衣希堇覺得驚訝,難怪老覺得她……不想了。「那正好呀!就說你想嘗試穿內衣的滋味。」
「好耶!可是你怎麼知道試衣鏡左邊有門?」方天平略帶不解的問,沒有絲毫防備心。
「喔!這個……我以前無意中發現,向店員詢問才知的。」衣希堇臨時編出個借口。
「喔!原來如此。」她心想八成是逃難用的,不然就是作奸犯科用的。
雖然方天平先前和衣希堇有些口角,但在對方主動求和下,她也不好去計較。只是心中對衣希堇仍有些許抱歉,因為她不能把雷向揚讓給衣希堇。基於這個原因,她放下戒心當衣希堇是朋友,不曾懷疑衣希堇會心生歹意。但如果她一直保持初見面對峙的敏銳觀察力,其實不難發現衣希堇眼中閃著不安、心虛和算計。
接著,一行人走到內農部,在來往女客的注視下,方家六兄弟不好意思的站在遠處,他們怕如果像剛才那樣,一夥人排在那圍著方天平不放,可能會因此被指稱變態。
「平兒,你試試這件,穿起來一定很舒適。」衣希堇放大聲量故意讓方家「六德」聽見,手裡拿著令人瞼紅的薄翼內衣。
「呢!好,我……試試看。」方天平害羞的拿過這件「情婦式」的內衣走進試衣間。
一拉上布簾,方天平就發現如衣希堇所說的,有扇鏡門平開著,她便穿過昏暗的通道走到百貨公司後面的防火巷口,而當她正慶幸自己脫離苦海之際,四周忽然有許多不懷好意的視線靠近。
「小妞,辣哦!要不要陪哥哥們玩玩?」
「滾開,不然別怪本小姐不客氣。」方天平自視稍具武學,遂不把這些混混放在眼裡。
「不客氣?!丫頭夠狂哦!」一個小頭銳面的手頭男子,朝她伸出手意圖輕薄。
方天平順勢握住他的手腕,隨手來個完美的反扣,壓得他哇哇大叫,她才一腳踢開。
「媽的,這丫頭有兩下子。」其他數人見狀,便收起玩笑式的臉孔,面露凶光。
方天平似乎聞到不對勁的味道,他們不像一般街頭遊蕩的混混,反而像是在刀口中舔血的兄弟。「你們到底想怎樣?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這樣做?」她想起一個女人——辛玫瑰。
數名壯漢愣了一下大笑。「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,你想當聰明人嗎?」
「不是每個人都有天分當像你們這種笨蛋,我勸你們最好快讓開,免得拳腳無限傷了你們的笨腦袋。」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就是在形容她,只是她不是犢而是虎,一隻不怕死的母老虎。
「該死的臭丫頭!兄弟們,給她一點教訓,免得不知天高地厚。
一下子五、六名大漢一擁而上,可是他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,只當她是個會「一點」防身術的小丫頭,而不知眼前面對的小女孩是全國武術賽的冠軍。一會兒,大漢們紛紛掛綵,狼狽不堪的把口中鮮血吐掉,其中一人因打不過小女孩而覺顏面無光,一時火氣上升,便從後腰掏出一把自製式手槍,對準方天平射去。
「砰!砰!」兩聲槍聲響起,一槍打偏了,而另一槍卻正中方天平的肩窩。
「再跩呀!丫頭,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子彈快。」他拿槍抵在方天平的太陽穴。
一陣灼感幾乎痛昏方天平,她捂著傷口強咬著下唇不使自己昏眩,咬到嘴唇都破了皮,滲出血滴。
「給老子站起來,臭婊子。喲!個性挺掘的。」持槍的大漢強逼方天平起身,但是她倔強的瞪視著他不發一言,怕一開口自己會撐不住昏過去。
「還瞪,教你瞪不了。」他猛一發火,用槍柄狠敲她太陽穴。
方天平再也承受不了這一狠擊,墮入了黑暗中。
「老四,你下手會不會太重?僱主要活口。」
一名臉上有瘡的漢子探探她的鼻息。「還有氣,咱們趁她還活著的時候趕緊交差。」
「這丫頭一點重量也沒有,賣了也沒人要。」扛著方天平的大漢在心裡犯嚼咕。
☆☆☆
在衣希堇帶方天平去挑內衣後,過了好一陣子,方家「六德」等得不耐煩了,硬推方天和去催促,這一催促他們才發現人失蹤了。
他們問了衣希堇和店員後,便順著試衣鏡旁邊的門一路來到防火巷。
「這是……天呀!這是人血嗎?」方天愛不意摸到濕滑滑的黏液,拿近一看竟是血。
「會是八德的嗎?」方天忠冒出這句令人發慌的話,「不會的,八德功夫底子不錯,七、八個大漢也奈何不了她。」方天愛自說自話安慰著眾兄弟。
「是八德,你們看這是王爺公的香火袋,上面還……沾著……血。」方天孝心情沉重的拿著斷線的香火袋。
「不——八德,不會是她,不會是八德,一定不是她。」方天和搶過香火袋,不由得他不相信,因為他看到上面有他偷剪個縫的痕跡。
「是誰這麼狠心傷害八德。
大家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個人名。
「辛玫瑰。
衣希堇作賊心虛的慢慢踱到防火巷,看到地面上怵目驚心的一攤血漬,和方家兄弟悲傷憤怒的眼神,不由得心中一驚,難道……不應該是這樣的,當初她和辛玫瑰的協議,是把方天平送到一處落後、言語不通的國家,讓方天平一輩子回不了台灣,她沒想到要弄出人命。雷向揚若知道她參與這件事,後果……不敢想像。
「全都是你這個女人,是你縱恿她出門逛逛的。」方無義把罪全推在她身上。
「我……對不起。」她是真的後悔了。
「六德,不能怪她,是八德不聽話才……才會……」方天忠不知她是共犯,便咽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