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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頁

 

  將軍定太平,當然也想享太平,他想要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處在太平一隅,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,這也苛求了?

  「儘管我曾經親手斬殺過無數的大明將士和百姓?」那深植的仇恨豈是說放就放得了的?

  「彼此、彼此。」他可也是戰績彪炳。

  她心有激喜,卻神色不變地瞅著他。「可我是韃靼太子呢。」

  「咱們可以通婚制平。」

  「荒唐,你明知我的身份,我豈可能恢復女兒身!」她氣惱地捶他。

  他想過她女兒身充太子的數種可能,也早料到此事難行,所以不過是說說逗逗她罷了,他真正的想法是——「我將你擄走,定要你成為我征北王的妻,璽兒。」

  所以,這一次擒獲她,他是絕不放手了。

  璽水瑩的眸在五月夜色下顯得透亮,難掩激動地蕩出一片漣漪。「你說我天真,你倒也挺天真呢,以為在愛情裡,國事戰火都可以不管了?」餅畫得那麼大,都還沒吃著呢,她已是滿心歡喜。

  「那些都不是問題。」他笑柔黑眸。「璽兒,我只在意你。只要你心裡有我,我便無所畏懼。你不懂失去是件多麼可怕的事,那種空虛和失落是什麼也補不平填不滿的。」

  是敵將又如何?是韃靼太子又如何?他只知道,他愛她。

  「怎麼,你已將夕顏給忘了?」她明白他嘴裡說的失去指的是准,垂眼瞅著他依舊懸在腰帶上的黑色小瓶。

  「忘不了。」

  她濃眉狠攢起。「既然忘不了,還找我做什麼?」火大地將他推開,反身要走,卻被他一把撈進懷裡,耳邊是他醇厚的笑聲,低啞得意。

  「世於將,你笑什麼!」可惡!

  「夕顏是夕顏,你是你,你吃什麼醋?」他還在笑,笑得無法抑止。

  「誰吃醋啊!」她粉頰微紼,不知道是氣還是羞。

  「好好,是我吃醋。」他笑哄。

  「你吃誰的醋啊?」分明是在取笑她!

  「拔都是誰?」他把臉埋在她的頸項,輕嗅著她身上雅致的清香,以及伴隨著的淡淡藥味。

  她微挑眉,半晌,低低吃笑。「你很在意?」

  「當然,你一聲呼喚他便聞聲而來,分明是隨侍在你身旁,就連我特地把你帶到居庸,他還像條忠狗地跟上,真惹人厭惡。」

  他哼了聲,啃著她的力道又更重了些。

  「不許你說拔都是狗!拔都是我最信任的隨侍,就像我的兄長一樣疼愛我保護我,就連你這可惡的混蛋在我脖子上啃下紅暈,在旭兀朮質疑我時,也是他出面替我打圓場的。」她回頭瞪池,直接搗了他的嘴,省得他那張不聽話的嘴又胡來。

  揚高俊眉,他抓下她的手。「他怎麼圓場的?」逼近她,神色不快。

  他當然知道拔都必定是她的隨侍,但問題是他未免也太親近她了!

  「嘎?」她說一大串,他卻只在意最後一句?

  「說,他要怎麼替你圓場?那明明是我留下的痕跡,為什麼是他圓的場?」那個拔都已經讓他不爽很久了。

  她又好氣又好笑。「他不替我圓場,難不成真要讓旭兀朮猜中是你所為,好讓他有機會在我父汗面前參我一本?」

  「所以他說是他留的?」他沉著目光。

  「嗯。」多虧拔都機伶。

  世於將將她撈進懷裡。「他知道你是女兒身?」他擅權策略,敵國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一雙眼,而他敏感的嗅覺卻並非只在國事上,就連情感,他都比尋常人要來得敏銳。

  他十三歲那年失去父母,三弟失蹤,大哥重傷只剩一口氣,征北王府上下全都是交由他打理,那孤軍無援的滋味至今難忘,遂他比一般人更渴望情感,更需要情感滋潤內心的荒蕪。

  所以誰對誰有情,他比誰都清楚。

  「當然,我未曾瞞過他任何事。」

  「……從此以後,不允許你和他接近。」他重歎口氣後,霸道地命令著。

  「不可能。」

  「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?」他不悅低吼。

  璽兒見狀,不由得掩嘴大笑。「那我問你,是我重要還是你大哥重要?」

  「一樣重要。」他探手輕挲她的臉,「在你心中,我跟他呢?」

  「征北王,你這拗勁跟三歲娃兒沒兩樣呢?」她搖頭,心頭卻甜滋滋的。

  他瞇起黑眸,佯惡恐嚇著,「本王會讓你知道,惹火本王的下場是如何。」

  「如何?」她涼涼笑著,掏掏耳朵,無視他的威脅。

  「我會——」他刻意笑得邪惡,策馬立即轉向奔馳。「別急,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,這麼一來,你就是我征北王的妻,哪兒也別想去了。」

  璽笑軟在他懷裡,聽著他說征北王的妻,心更甜了。

  第7章(1)

  天無月,星隱晦,世於略搖著墨扇,鎮守在關外營地,瞇眼注視著遠處隱身在山林間的軍旅。

  「兵鐸。」半晌後,他收起折扇輕喚。

  「末將在。」從紫荊遠調而來的總兵兵鐸向前一步。

  「領一萬大軍從東側溝口繞北而去。」頓了下,他沉吟半晌又道:「徐燕。」

  「末將在。」居庸外鎮總兵徐燕也向前一步。

  「領五千精銳,固守兩側柳溝。」他笑笑抬眼,以扇柄輕點兩人。「聽著,只守不攻,若天亮後敵軍壓境,不需客氣,殺他個落花流水。」

  「得令!」

  擺擺手示意兩人離去,他疲憊地倚在臨窗的榻上,唇角略勾笑意。「二弟,為兄的我替你如此安排,保你一夜無憂盡興,你可滿意了?」

  ***

  一抹身影迅如雷、疾如電,飛快竄進行宮二樓不著燈火的房。

  「等等、等等,你要幹麼?」璽被擱上炕,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人壓上,那熾熱的溫度透過衣料熨燙著她。

  她可沒傻得不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。

  「你說呢?」他以雙肘撐起自身重量,黑眸在暗黑的房顯得異常潤亮。

  「你別忘了,我是你的義弟。」她偷偷以雙手護在胸前。

  「若你是男,自然是義弟,但你是女,自然是我的妻。」他低笑,迷人氣息不斷逼近,大掌撫上她微暈的頰。「八拜之交也可以說是鴛鴦契,是不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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