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勾魂身邊布了這麼多暗樁,砸下那麼多銀兩,總算值得了。
蠱毒已經倒入熏香爐裡,不用多久,他就只能乖乖地聽她的命令了。
一舉除去兩個心頭大患,相較於冷艷非的慌張,薛麗花簡直是喜上眉梢。
「喂!你究竟行不行啊?」
聞人翻雲有些擔心地望著地上那虛弱的身影,只覺得頸上一陣寒涼。
該死的!
這事要是真的出了差錯,只怕他用命賠都賠不起。
他真不該聽勾魂的話玩上這麼一場的,要知道那日勾魂才鄭重地將人托付給他,現在……
這麼不信任他嗎?看著聞人翻雲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模樣,令狐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
「不是早就讓她吃下我的萬靈丹了,你是在急什麼?」
「那她怎麼還會吐血?」
「因為她一時氣怒攻心。」
雖然秦弱水吐血是出乎他意料之外,但他還是有十足的把握,能保他們母子均安。
聽到令狐魄的說法,聞人翻雲的心稍稍地安了安。
「那她肚裡的孩子……」兩個可都是勾魂的命根子,玩掉任何一個,他就算不死,也會去掉半條命。
「有我在這,黑白無常想要拘人還得靠邊閃呢!」令狐魄自信十足地說,然後手指利落地在秦弱水那幾無起伏的胸口幾處大穴點了點。
只見原本死氣沉沉的人兒又有了呼吸,雖然只是輕輕淺淺的,但已足夠讓聞人翻雲的心落了地。
「呼,還好沒事。」
這種事還真的不能多來幾次,否則,他就算想不被嚇死也難。
「她當然沒事了,現在就等著那女人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了。」
「那誰要去告訴他?」突然間,聞人翻雲又想起一個棘手的問題。
「當然是你。」
「我不要!」
「那……嘿嘿……」
戲要演得逼真,那就得要找個什麼都不知情的替死鬼。
而這幾個兄弟中,唯一不知情的除了勾魂之外,就是軒轅了。
當然非他不可了!
「死了。」
勾魂好輕好輕地重複著這兩個字,然後他頭微偏地思索著,好像有些不解軒轅極天的話語。
「對,秦弱水死了。」
「那關我什麼事?」
秦弱水是誰?
她的死活跟他有很大的關係嗎?
為什麼軒轅的神情這麼凝重?
那女人跟他沒關係吧!
「呃……」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,軒轅極天不禁愣住了。
怪怪的,就算勾魂真的不在乎秦弱水,至少也應該是在乎孩子的。
他的反應怎麼可能這麼平靜?
平靜到……詭異的地步。
「你不在乎嗎?」
「我幹嗎要在乎?那女人跟我有很大的關係嗎?」勾魂冷冷地反問,顯然對於軒轅極天的大驚小怪很是不能理解。「你來,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件事嗎?」
「我……」還以為他會發狂的,可他的反應竟是這麼的平靜,這太詭異了吧!
「不過是個不相干的女人,死了便死了,等會我就要跟艷非成親了,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何必來煩我呢?」
不對!
太不對勁了!
為什麼勾魂的表現像是完全不記得秦弱水是誰?
再說,他又什麼時候要跟冷艷非成親了?
他得趕快去找魄,看來他們真的大意了,薛麗花不但膽大到想要秦弱水的小命甚至還動上勾魂。
軒轅極天才要舉步離開去通知令狐魄,突然間,原本沒反應的勾魂先他一步地走了出去。
望著那背影,軒轅極天並沒有喊住他,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離開。
今兒個要成親是嗎?
想要生米煮成熟飯,還得看他這位天子肯不肯呢!
第9章(1)
「完了!」
他完全沒有想到薛麗花會來這一手。
原本這一切只是想要逼她露出她的狐狸尾巴,讓他們可以畢其功於一役,可誰知道事情卻亂了套。
令狐魄原本是胸有成竹的,如今是毫無頭緒的雜亂。
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勾魂並不是中毒。
因為他心中除了冷艷非之外,就再也瞧不見任何女人,甚至壓根忘了秦弱水和她肚裡的孩子。
這……
啊!
突然間,一抹思緒在令狐魄腦海中一閃。
是下蠱嗎?
用蠱毒去控制一個人的心神,有這等本事的,在江湖上數來數去也就是那幾個。
莫非是那個十幾年前被正道人士追殺,後來卻突然銷聲匿跡的妖女蘇傾城吧?
很有可能,因為那與薛麗花進勾家的時間相當吻合,只不過她改名換姓蟄伏在勾家圖的又是什麼呢?
「我知道怎麼救勾魂了!他應該是中了蠱毒……」
將一切在腦海中連貫,令狐魄抬頭,看向軒轅極天和聞人翻雲,但先一步出聲打斷他的並不是他們兩人。
「要怎麼救?」不顧渾身的虛弱,醒過來的秦弱水掙扎著起身,雙足還沒點地就忙不迭地問道。
「這次只怕不是你能幫忙的。」
「為何?」
她能做的!
只要是為了勾魂,哪怕是要她的性命,她也絕無二話。
眼一掃,向來對女人很有意見的令狐魄,對於秦弱水那完全不顧自己卻深深為勾魂而著急的模樣,不禁另眼相待。
「要完全治癒,我也是沒有辦法的,不過若只是要讓他暫時清醒的話,則得要他心愛女子的兩滴鮮血,再加上我特製的轉神丹……」
嚇!需要如此急著見血嗎?
瞧瞧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,秦弱水已經拿過他擱在桌上的藥箱裡的小刀往自己手腕割去。
見狀,三個大男人都傻了眼,直勾勾地盯著她瞧,眸中不無詫異。
早就聽說秦弱水這女人為了勾魂做了多少事,幾乎可以說是為了他而活著的。
不過,如今親眼瞧見她毫不猶豫地為他傷害自己,他們還是有些震攝。
勾魂那傢伙的運氣可真不錯,碰上這個為他不顧一切的女人,真是上輩子有燒香了。
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心愛的女人但試試無妨。」見他們全掀起笑容看著她,以為他們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,她淡淡地解釋,不忘拿起一旁的杯子盛接自己的血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