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杯子幾乎滿溢,她才面無血色地望著身旁的令狐魄,「夠了嗎?」
「夠!」伸手,倒也不是要接過勾魂的救命血,而是先點住她的穴道,取過杯子,再伸手入懷取出一顆大還丹。「服下。」
「我不重要,你先去救勾魂吧!」
急呵!
就怕稍有閃失,一切情況就再也不能控制。
尤其是那喜樂聲已然響起。
「吃了它吧,要是你真出了什麼差錯,勾魂清醒了不恨死我們才怪。」
不想再浪費任何的時間說話,秦弱水口一張,便將手中那黑不溜丟的藥丸吞進口中。
她還得逼問薛麗花那蠱毒的解法,否則以勾魂的性子,一輩子受制於人將是莫大的痛苦。
而她,不能見他痛苦分毫。
「姨娘,真的沒問題嗎?」雖然大紅嫁衣已經穿上身,她還是覺得這一切不像是真的,像夢!
「當然嘍!」薛麗花寵溺地上下打量著嬌美的冷艷非,一種為人母的驕傲油然而生。
她親愛的女兒呵!
當年,她受到江湖人士的剿殺,不得已把好把艷非寄養在一戶農家,後來因為聽說至寶凝血玉環在勾家而改名換姓地逃進勾家莊,以自身的美貌勾惑了勾天常。
為了在勾家莊內好辦事,她打算安插一兩個心腹,才這麼想,就讓她從盜賊手中搶過一個女娃,便是秦弱水。
既非親生骨肉,又怎會心生憐惜,那丫頭自始至終不過就是個工具罷了!
而艷非則是她後來才又將她接入勾家的。
對於這個親生女兒她是疼入心坎中,不過為了博得勾天常的信任,所以她才會對外宣稱艷非是她的外甥女。
這些年她怎麼樣也不願意離去,堅持蟄伏在勾家,就是因為她怎麼樣都找不著的凝血玉環。
有了那個至寶,她的蠱術就能天下無敵,到時她就不必再這麼隱姓埋名了。
呵呵!
想到這裡,她那風韻猶存的臉龐上漾出得意揚揚的笑容。
現在,就等著勾魂娶了艷非,讓艷非替她找出凝血玉環,她就可以一吐當年被正派人士追殺的怨氣了。
曾負她者,她一個也不會留!
大紅燈籠,喜樂繞耳。
勾魂一身蟒袍加身,讓原本就俊美的他更顯得英氣懾人。
手捧紅綵球,他昂然踏步地迎著新嫁娘,而他那些好友全都屏息以待地望著眼前這一幕。
時間太急迫了!
所以他們也不敢肯定那用了秦弱水的血去摻和的解藥有沒有效。
隨著成親儀式開始,偏偏身著大紅新衣的勾魂卻沒有任何反應,令狐魄急得想要衝上前去,卻被聞人翻雲所阻止。
他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雖然聞人翻雲也也很焦急,可他相信勾魂是對秦弱水有情的。
就在冷艷非纖手生生地牽上紅綵球之際,突然間,勾魂握著紅綵球的大掌一鬆,任那火紅的綵帶飄落。
「勾魂,你幹嗎?現在你是要跟艷非成親,你忘了嗎?」見狀,一直自信十足的薛麗花霍地起身,抿著唇說道。
偏首,勾魂看向端坐高位的她,眼神冷然駭人,哪裡還有半絲新郎官該有的喜氣洋洋。
「是忘了!」
簡單的三個字鏘鏗有力地讓聞人翻雲他們一顆顆高懸的心入了下來。
呼!就說有用嘛!
瞧,勾魂這不就醒了嗎?
「你--」怎麼可能?她的蠱術不曾失過手的!原本自信十足的薛麗花整個人傻了。
她沒失手過,勾魂怎麼可能會在這緊要的關頭清醒呢?
不可能,他們不可能知道解蠱的藥引是什麼!
「你以為你真能稱心如意讓我娶了冷艷非,當一條任你使喚的狗嗎?」
「你要娶她,你必須娶她!」
不只是為他豐厚的家產、至高無上的武林至尊地位,更因為這樣,她才能拿到凝血玉環。
她處心積慮了十幾年,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。
「你身上的蠱毒不可能解得開的。」
「是還沒解開,所以……得找你啊?」
站在一旁的令狐魄出手迅速,一把鉗住整個人愣在一旁的冷艷非。
「這樣吧,你交出解藥,那我就留下你親生女兒冷艷非的命,如何?」他們早就連這件秘密也挖出來了。
一見寶貝女兒被擒,薛麗花也忍不住有些慌亂。
但她向來是心機深沉的人,很快就穩下心神,嘴角噙著一抹冷笑。
「我可以不要我女兒的命,那他呢?」
既然已經撕破臉,那勾魂的財富與名聲她是萬萬不可能再擁有了。
這些東西她可以放棄,可是有一樣東西她一定要得手。
第9章(2)
「你要什麼條件?」
「凝血玉環。」只要有了這東西,她就誰也不怕了。
「那種東西只是種傳言吧!」令狐魄冷嗤一聲,對於她的堅持只覺得可笑。
江湖上沒有誰親眼看過凝血玉環。
倒是一直冷然凝視著薛麗花的勾魂,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開口說道:「那東西一直在我爹身上,要不是當年你故意引來賊人殺害我勾家一門,又為了扮演唯一的倖存者,自顧自地暫時逃離,連替他斂葬都不肯,你又何需處心積慮地等待這麼多年呢?」
是天意吧!
「你說什麼?」原來至寶曾經近在眼前,唾手可得……
嬌軀晃了一晃,薛麗花那深受打擊的模樣簡直是大快人心,但眾人的高興並沒有太久。
她向來是個寧負天下人,不願天下人負她的自私女人,只見她臉上凝起了冷冷的笑意,「你也高興得太早了吧?我在你身上下的蠱是需要凝血玉環作為藥引才能完全祛除的,沒有它,你若動我分毫,就是準備與我同歸於盡。」
完全是有恃無恐的。
沒有三兩三,又豈改上梁山。
她敢對秦弱水下毒,又對勾魂下蠱,自然是有備而來的。
她一向不做沒有把握之事。
「這……」聽了她的話,在場眾人面面相覷,個個神情凝重。
軒轅極天和聞人翻雲更是直接把眼神調往令狐魄身上,以眼神相詢。
只見一來極為自負的一代鬼醫,如今也只能兩手一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