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蛇女打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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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頁

 

  這一波流行性感冒來得猛烈,店內號稱四大金剛的超級員工無一倖免,全搭上流行列車,還惡劣地傳染給她。

  「賊葵,手腳俐落些,你打算拖到欣賞明天的日出嗎?」中看不中用肉雞。

  秋葵懶懶地搬運一捆一捆的櫸木枝葉,鼻孔塞了兩團噁心的衛生紙,額頭冒著這個季節不該有的冷汗。

  「老闆,你有點良心好不好?我在發燒耶!」嗚!他好想哭。

  「發燒算什麼,回頭我請公寓那三個女人調製退燒藥,保管你降溫。」無能的男人。藍中妮暗咒了聲。

  他一聽,連連搖頭,顫著手說:「免了,敬謝不敏。」她自己怎麼不嘗試?

  「怕什麼,吃不死人。」膽小鬼。

  人死倒乾脆,就怕要死不活。他賊賊的拉她下水,「你吃我就吃,小員工誓死追隨老闆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嘿嘿!開什麼玩笑,她才不當試驗品。藍中妮連忙推道:「我的健康狀態比你好。」

  「老闆,咱們是半斤八兩!全是病號。」好殘忍的惡老闆,推他這「最」敬業的員工下地獄。

  誰不知道惡人公寓的大名,主要不是公寓邪惡,而是裡面的惡人太過詭魅,常常教人不寒而慄,生怕成為下一位殉難者。

  養盅的白紫若專調配些怪藥方,烏漆抹黑的碗中還可見蠕動的小蟲,這樣的仙藥誰敢入口?虧她是學護理的正牌白衣天使。

  擅玩咒術的「巫女」唐彌彌亦恐怖菲凡,不知從哪裡挖出上古靈丹,說是治百病法百毒,誰知道藥性有沒有過期,會不會引起副作用,

  至於眾人眼中「最」正常的風天亞,她的退燒良法同樣可怕,分不出是根是葉的黑色湯汁,裡面又加些不知名的恐怖木片,相信正常人都不會有勇氣去嘗試。

  更別提那味道有多噁心,苦得膽汁都倒流。

  「賊葵,我是老闆吧?」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……嗯!他是足以成大事音。

  一瞧見美美老闆眼中的算計,秋葵再笨也懂得生存之道。「休想,我不會以身涉藥。」

  她笑笑的問:「加薪呢?」紅蘿蔔晃呀晃,看他這驢子走是不走?

  「這個嘛,」值得考慮考慮,窮人是沒什麼節操。他好奇的問:「加多少?」

  「一百。」夠慷慨了吧!

  哇——天下紅雨了。「一天?」秋葵等著老闆點頭。

  「哈,少作夢,一個月加一百,不要拉倒,省下來可買兩碗牛肉麵。」一天一百?他想錢想瘋了。

  「要,我要。」一百塊也是錢,積少成多,不能太浪費。

  反正死不了人,頂多拉幾天肚子,順便賺病假休息,身為「窮人」的他要認命。

  「好,乖,姊姊疼你。」藍中妮用腳尖踢了他一下。

  「噢!好、疼……」她簡直是虐待廉價勞工。

  「沒辦法,手沒空嘛!寶貝。」她來回幾趟都抱持重物,只好「委屈」他。

  其實秋葵並非如他所說沒有薪資,而是藍中妮好心,怕他身上有錢就愛耍派頭,和以前那些抓群狗黨搭上線,重回黑暗路。

  因此每月薪資皆匯進一獨立戶頭,存摺、印鑒都由藍中妮妥善保管、運用,幫他搞搞短期投資。

  反正花坊三樓是員工宿舍,三餐由花坊供應,他忙著工作和騙小費,哪用得到錢?光是捉帶騙兼哄詐,一個月少說也好幾萬小費入帳。

  總而言之一句話,就是花坊生意太好的緣故。

  「老闆大人,這些插花用的花器搬下來後,我可不可以先回店吃個成藥?」噢!不行了,衛生紙快不敷使用啦,秋葵的樣子狼狽至極。

  藍中妮不高興地看著快見底的面紙,「不行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他鼻子不通,好……好難受。

  「可你的大頭鬼啦!到底誰是老闆?」她也感冒,可這差事一個月前早就允了人。

  圓夢花坊兼營大型商家的插花藝術,由於藍中妮的插花技術在同行中算是翹楚,不少大公司和她訂下合約,以月計算,平均一個月換四次插花造型。

  因此在大企業中甚受歡迎,往往得提早一、兩個月預的,不然常訂不到花。

  做人真辛苦。秋葵一手抱著一隻揭釉平底變形陶器用來插花,眼尾瞄到對街的「異象」,心頭暗自大呼有趣。

  瞧那人的表情活像來討債。

  「老闆,你的報應來嘍!」

  「工作,少說廢話。」藍中娘用一捆小鐵線敲他後腦勺,沒看見一道碩長身影接近中。

  好狠。他再道:「不信你瞧,人家來尋仇了。」

  尋仇?她瞇著眼,用手肘遮住陽光。「我不認識他。」幹麼?後面還跟著一群人。

  「不會吧!人家好像擺明是衝著你來。」可見她造孽過多,連受害者臉孔都不復見。

  「神經病,工作、工作。」嗟!那陣式是來幹架嗎?沒見識。

  將劍山、花剪一些插花必備的工具略微整理一下,提著超大工具箱,藍中妮因感冒有些沒力氣,手臂上的沉重難以負荷,斜向一側。

  踩著階梯,她慢慢地數著,生怕一個錯腳踩了空,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度,她努力將身子往前傾,但工具箱的重量卻把她瘦弱的身軀往後拉。

  眼看就要出個大糗,跌個四腳朝天,倒下的身子卻僮上溫熱物體,一隻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,穩住下跌的窘困。

  她才想回頭道謝,虎嘯聲就在頭頂上咆哮。

  「你沒大腦呀!軟趴趴的臂膀妄想摸天,也不怕天垮了壓死你這個小白癡。」接著那個人搶過她掛拍在手臂的工具箱。

  嗄!他……是誰?「對不起,我認識你嗎?」免於失足,她不至於一出口就給人顏色瞧。

  「你、不、認、識、我?」他說得咬牙切齒,指上力道不由得加深。

  這七天來,她的惡形惡狀如影隨形地出現在他四周,一刻不能或忘,而她竟輕易將自己拋在腦後,徹底打擊他男人的自尊心。

  身為公眾人物,楚天狂無法置信,以他的知名度,在台灣還有人不認識他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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