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杜若這才發現自己一身狼狽,身上的禮服已被她搞得皺亂不堪。她看向齊非石,發現他的西裝外套已脫下,銀白襯衫上有著淡黃污漬,想必是她的傑作。
「樓下還有間浴室,你可以先穿我大哥的衣服。」她指著對面方杜衡的房間。
齊非石刻意沖了個冷水澡,想讓自己熱燙的身子迅速降溫,也讓頭腦保持清醒。洗完澡後,他還故意在樓下的客廳多待了一會,好讓樓上的她有充分的時間梳洗。
待他回到二樓,看見她的房門微開,他輕輕敲了門,裡面沒有回應,他有些不放心,又敲了敲門。
「小若,我進來嘍!」他將門緩緩推開,看到裡頭的景象後,他笑了笑。
方杜若顯然已洗過澡了,因為她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,發尾還濕濕的,就這麼趴在被褥上睡著了。
他輕輕定向她,低頭凝視她熟睡的容顏,大手輕撫上她洗淨後的清麗臉龐。她肯定累壞了,不然就是那三杯雞尾酒發揮作用了,才會讓她梳洗完畢就倒下睡著。
唉,她身上那條浴巾已有些鬆脫了,她的背部露出一大片粉嫩嫣紅,完全應證了他剛剛的猜想——喝酒後她全身上下皆是一片粉紅。
擔心她會著涼,他輕輕挪動她,誰知她竟往他身上偎過來,浴巾已快要完全鬆脫,讓他隱約看見她胸前的美景。
齊非石低聲咒罵。老天這是在考驗他的耐力嗎?他趕緊瞟向屋頂,隨便抽出她身下的棉被幫她蓋上後,視線才又回到她身上。
他苦笑著。安睡的她可知道他被她搞得慾火焚身,看來再洗一次冷水澡是免不了的了。今晚她帶給他的痛楚、不滿足,他一定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!
他起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,然後低聲道:
「小若,你逃不掉了!」
第七章
「叮咚……叮咚……」一陣門鈐聲傳來。
床上的人不悅地翻了個身,猶不理會地緊閉雙眼,彷彿如此做門鈴聲就會自動消失似。
然而屋外的來客似乎不知放棄二字怎麼寫,競猛按著電鈐不放。
方杜若氣極了,猛一坐起,棉被順勢滑落,感覺胸前一片涼意,她低頭一看,發現自己竟是全身赤裸!
她努力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,眼珠子不安的轉動著。猶記得昨晚自己洗完澡,困得無力睜開雙眼,身子一倒……那齊非石人呢?
電鈐聲又再度響起,頓時打斷她的思緒,屋外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,開始拍打起大門。
她看了桌上的鬧鐘,才八點,會是誰呢?啊,一定是來修二樓陽台的工人。
她怕工人以為沒人在而離開,只好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浴巾隨便圍著,匆忙跑出門。
此時對面房間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,看到圍著浴巾的方杜若,齊非石頓時拉下臉。她竟然沒有一點危機意識,圍著浴巾就要去應門?
「你要幹嘛?」他怒沖沖地問道。
「我……」齊非石突然出現,再加上他不悅的神色,令她楞了幾秒才說:「我只是要到窗台前叫他們等一會,我穿好衣服就下去。」
「我去開門,你快進去把衣服穿好。」他大步走下樓,還不忘叮嚀她。
幹嘛那麼凶啊?方杜若瞪了他幾眼,才回房穿上衣服,當她穿整完畢,正好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。
她將門打開,看到齊非石已經將兩名工人帶到二樓,他拿著圖樣跟工人解釋著。那些事都是爸爸交待她,而他在一旁聽,顯然他這個旁聽生比她還要進入狀況。那些數據,她是有聽沒有懂,反正她知道他一定會妥善處理,所以並不擔心。
咦?自己為何對他如此有信心?
方杜若背靠著牆、雙手環胸看著齊非石。
他穿著大哥的T恤和短褲,很休閒,卻無損於他的權威。在人群中,他總是能輕易抓住他人目光,她無法否認,她的眼光也常會不自主地尋著他的身影。曾幾何時,那個無情愛、輕鬆自在的方杜若已悄然轉變,心頭多了份牽掛,怎麼也灑脫不起來了。
齊非石簡潔的交待完工程後,朝著方杜若走去。
「下去嗎?」他問。
方杜若點點頭,兩人便一起下樓去。
她烤了幾片吐司、倒了兩杯鮮奶,就當是兩人的早餐。
「將就點吃吧。」不知大老闆早餐都吃些什麼?
「如果有杯咖啡就好了。」他在齊家大宅裡,管家李嬸總是煮地瓜粥配些小菜,因為齊煥只吃中式早餐。而他常常就只是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。
真不巧,他們家沒人喝咖啡,方杜若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笑容。
「吐司可以塗些果醬。」她建議道。
他搖搖頭,對於她的提議並不怎麼捧場。他受不了太甜的東西,而果醬一向都很甜。
她知道他不愛甜食,但這果醬是特別的。
「這是爸爸自己製作的,用他種的野草莓,不會太甜。」拿起吐司抹上一層,遞給齊非石。
他接了過來,一口咬下。這果醬果真不會太甜,口感清爽不膩人。
「伯父真是厲害,連果醬都自己做。」他看著方杜若手上的牛奶,不禁問道:
「不會連鮮奶都是自家生產的吧?」
「啊!你發現啦,我們家就像鮮奶廣告一樣,家裡養了頭乳牛,哈哈……」說著她乾笑了幾聲,「不好笑!」
齊非石睨了她一眼,知道她心裡有話悶著,他沒有說什麼,只靜靜地等著。
「昨天的事……對不起,」她鼓起很大的勇氣道歉道。昨晚她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,那些記憶都非常清楚。
「哪一件事?」齊非石淡淡地問。
咦?什麼意思?她杏眼眨了眨,不太懂他為何如此問。
「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得罪公司客戶,還是大鬧會場一事,又或者是醉醺醺的吐在我身上。」他一條一條數著她的罪狀,邊說還邊注意著方杜若那張逐漸垮下來的俏臉。
就知道他是個愛記恨的小人,竟還將她昨晚的行徑一一道出。她正想出言反駁,齊非石突然停了下來,十分專注地盯著她,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