該死,不是決定要替她找她的幸福了嗎,他還在掙扎什麼?
不要再想了,不要再往後看,也不能再往後看,從今以後,他只能往前看。
他步出電梯,走道上的燈光令他懷疑辦公室有人。
是什麼人這麼晚了還待在公司?這層樓只有總裁室和秘書室,是宋秘書嗎?
宋秘書這麼晚了來公司做什麼?有什麼緊急文件要處理嗎?經過秘書室時,他訝然的看到一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景象。
宋秘書辦公桌後的助理桌上趴了個人,不必把她翻過來他也認得那是韓邦潔,冷氣強得要命,而她身上連件外套都沒有,就只穿一件單薄的T恤趴在桌上睡?
老天!她為什麼會在這裡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她在這裡睡多久了?
官有炫不解地皺眉凝視了她好半晌,最後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離開,快速進入自己的辦公室。
他鎖上門,立即開燈並且打開可以見面外面的監視螢幕,然後打手機給她。
手機響了老半天,韓邦潔才迷迷糊糊的醒來,杏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,搞了半天才知道在響的手機是她的。
然後,她慌慌張張的找到手機接聽,看得他忍不住笑了。
「你在哪裡?」他問著,眼睛始終盯著監視螢幕,看著她嬌憨末清醒的臉容,他的心底湧現一縷柔情。
他看到她微微一愣,大概是沒想到人在「美國」的他會打給她吧。
「怎麼不回答我?我問你在哪裡。」他重複問道,
看到她恍如從夢中醒來的表情,他又笑了。
「我在哪裡?」韓邦潔呆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她真的接到官有炫的電話了,她的心跳驀地加快。
他為什麼會打給她?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現在很晚了吧?他打給她要做什麼?
「還要我問第三遍嗎?你在哪裡?」他笑意深濃地看到她傻愣愣的,那模樣真是有趣。
「我在哪裡?我——我——星期天的晚上我會在哪裡?」她結巴了半天,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。「我在哪裡?哈哈哈,我當然是在跟伍先生約會啊!我們在約會!」最後一句是加重語氣的肯定句,絕不可以讓他看扁了,若讓他知道她星期天晚上居然在公司裡加班,她不如死了算了。
「在約會嗎?」官有炫似笑非笑的睨視著螢幕裡故做愜意的她,不疾不徐的問道:「你們在哪裡約會?」7
他問過伍崇文,相親那天,他一個人口沬橫飛的講了兩個小時,等他表示要走時,潔兒立即迫不及待的站起來,一副老早就想擺脫他的樣子。
顯然他的策略很成功,一個瘋狂的電影迷令她倒胃口極了,而他也根本沒跟她去喝什麼酒,分道揚鑣後,他去高爾夫俱樂部,手機沒電了
至於潔兒那晚究竟是去哪裡喝的酒,他猜想她大概是去找她那幾個從少女時就常混一起的閨中密友吧。
「這就沒必要跟你報告了吧,大總裁?」她嘴巴一努,悶聲問道:「倒是你,你在美國玩得愉快嗎?見到女朋友了沒?和好了吧?」說完,她對手機扮個不以為然的鬼臉,看得他差點忍不住笑。
「很可惜,我們沒碰到面。」他遺憾地說,唇邊噙著淺笑。
韓邦潔高高揚起了眉梢。「哦?沒碰到面是嗎?那真是可惜,為什麼沒碰到?」
他們沒碰到面?天啊,為什麼她會覺得那麼高興?
「她去東岸工作了。」
「你可以過去找她啊。」她矯情地在桌面畫著圈圈,語氣揶揄地道:「怎麼,東岸很遠嗎?花不起那個錢哦,大總裁。」
「不是那樣。」官有炫淡淡地說:「是我人不太舒服,所以沒辦法過去找她。」
一說完,他看到她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,神情也不一樣,他的笑容加深了。
「你人不舒服?」她飛快地問:「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?」
「你很關心我?」他打趣地問。
察覺到自己好像太過緊張了,韓邦潔連忙冷冷的哼了哼:「誰關心你啦?我是問看看你是不是被狗咬到,若你得到狂犬病,好離你遠一點。」
他氣定神閒的說:「我沒被狗咬到,我出了車禍。」
他就是想看她緊張的模樣,為他而緊張的模樣。
「出車禍?!」她倒抽了口氣,霍地跳起來,頓時方寸大亂。「很嚴重嗎?哪裡受傷了?有沒有人在照顧你?」
「你很關心我?」他再度促狹地見縫插針。
「才不是!」她大聲否認。「我是——我是怕你很嚴重,一時回不來,那我住的那間公寓怎麼辦?水電費誰付?」
天啊,他出了車禍,她好擔心,她好想馬上過去看他,該死的她為什麼那麼窮,連張機票都買不起!
「那些雜費都有專人處理,你不必擔心,安心住下去。」
她心煩的撇撇唇,小臉上一團嚴肅。「別說那麼多麼多了,你的傷勢到底嚴不嚴重?」
「外傷還好,但是腦震盪的現象很明顯,走路會暈會吐,若較嚴重的話,可能會失去意識也不一定,醫生表示要休息兩個星期以上,並且不能獨自一人生活,很危險,但我想她是言過其實,我現在就一個人住在紐約的家中。」
韓邦潔聽得眉都皺了。「厚!那很嚴重耶!你怎麼不叫你女朋友去照顧你?你受傷了,她應該在你身邊才對啊!」
他微微一笑,逗她,「我不是說了,她有工作,去了東岸,我怎麼可以隨便把她叫回來?」
「你就這麼體貼她啊!」真是氣死她了,她沒好氣的說:「那隨便你,你自己看著辦吧!不管你了!」
她氣憤的掛了他的電話。
他看到她氣呼呼的坐著,瞪著手機不發一語。
半晌之後,她像下定了某個決心,再度拿起手機。
她撥了一通電話,表情柔和了下來,他很想知道她撥給誰。監視螢幕應該加裝收音設備才對,他如此有感而發,終於,她掛了電話,表情像暫時鬆了口氣,她又看了手機半晌,然後一臉受不了自己的搖搖頭,開始繼續工作、輸入資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