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麥曉莉,是她不想看到我,又不是我不想看到她!」這男人婆也搞清楚點行不行,雞蛋裡挑骨頭也不是這樣。
但他的說法顯然取悅了男人婆,她笑咪咪的看向同樣忍俊不住笑出聲來的好朋友。「你不想看到他,是因為他很顧人怨!」
她只是笑,沒有說話。
「喂!」他是用心良苦好不好!
沒想到男人婆突然賊兮兮的又轉過頭來看他,「而你想看她,是因為總算知道她很迷人了?」
這點他沒有反駁,還笑得很大方。
她愈看愈得他的緣,雖然兩人曾經那麼親密,但在婚前或當夫妻的短暫日子裡,他都很少將目光放在她身上。他的心一向比他的感覺要來得誠實,這顆心一點一滴的在乎起她,是慢慢累積,聚沙成塔的,也因為這轉變太過緩慢,他一直沒有察覺,直到這段日子,才發覺他的心早已對她臣服。
她的聲音聽來如此舒服,她的矜持與纖細更令他忍不住的想細心呵護,尤其在回想起她雙眸裡所洩露出對他的深情與寂寞,更令他心疼,然而當時的他,只想到她是個好幫手,不管在家或是在公司,有她就能讓他很安心,是如此的自私!
但他現在不一樣了。他突地捲起袖子,「難得男人婆離開那個老窩出關,我最近當起新好男人下廚房,嘗嘗我的手藝吧。」
麥曉莉馬上一臉嫌惡的拒絕了,「把我當白老鼠,免了吧。我在忙國際畫展,還有一幅畫沒完成呢。」
「怕什麼?我家什麼都多,就連腸胃藥最近也用得很凶。」他開玩笑的瞪她一眼,就往後面廚房走去。
麥曉莉注意到他還真的只走紅線的一邊,受不了的搖搖頭,「幼稚的大男人!」
「但他變得不一樣了,你不覺得嗎?他竟然會下廚,還有好多我跟你說過的事,他一點也不大男人了,當然也不能說他幼稚,他是尊重我的想法。」白靜瑩說話時的表情是寵溺、偏心的,而且相當明顯。
麥曉莉走到沙發上坐下,看著地上還有一條紅線穿過桌子跟沙發,她受不了的靠往椅背,挑眉看著可以說是在跟她抗議的好友,「你在縱容他,大小姐,他會愈來愈幼稚的。」
白靜瑩也走到好友的身邊坐下,「是嗎?」但臉上的笑容說明了她一點也不在乎。
「不過,」麥曉莉突然笑了出來,「有一個男人也開始在縱容另一個女人,所以也許是我擔太多心了。」
她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,但其實她也有困惑。「曉莉,你是旁觀者清,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為什麼他有那麼多的花花草草可以選擇,卻獨獨守著我這一朵他曾經不要的花兒?」即便到現在,她已清楚感覺到他的用心,但她對自己還是沒有信心。
「因為酒會愈陳愈香,而對某些反應遲鈍的男人來說,愛情也是跟釀酒一樣,時間愈久,濃度愈高,香味更醇,想不聞到都難了。」麥曉莉聳聳肩,這雖然是她的理論,但對范家倫的改變,她還是覺得他應該是良心發現,知道她的好友有多麼愛他,他要是再辜負她,必會遭天打雷劈吧!
看來,好友是換邊站,也贊成范家倫對她是有心的吧?那她是不是可以開始期待,期待他是真的愛上她了?!
*** *** ***
時光流轉,來到落葉楓紅的季節。
范家倫跟白靜瑩回到同居的日子,但他們的生活其實並未被那條處處可見的紅線隔離,而牛鈴也幾乎不曾響過,對她搬回來住一事,范家倫已展現了最大的誠意,所以她不用牛鈴、不理會那條處處可見的紅線,也是回應他對自己的尊重。
不過他也很有心,一樓客廳幾乎都讓給她使用,他則退到二樓,當起宅男。
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愈來愈好,尤其在范家倫看到她挑燈夜戰,在廚房裡練習煮咖啡的技巧到生出一對熊貓眼後,他竟然直接辭去她的工作,而且和她簽訂合約,咖啡店由他出資、她出人力,合作契約書上的條款很公平,就連利潤分享也很平均,讓她覺得備受尊重,她的身份由他的下屬變為他的合夥人,讓她得以專心的做一件事就好。
這件事顯示了他跟以往的不同,代表了他在乎的不是她的工作能力,而是她!白靜瑩心中的雀躍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,而她對他不曾消逝的愛意也愈來愈深濃。
不過自從范家倫少了她這名得力助手後,工作上是更忙了,就連一年一度要飛回美國參加的固定家族聚會,他也缺席了。
由於他是家族的搖錢樹,即便是從小到大就鮮少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、那對只忙於各自獵艷的父母,仍然花了幾秒鐘的寶貴時間向他問候──
「怎麼不來?」
「忙。」
「那好吧,再見。」
范家倫掛斷電話,嗤笑搖頭,目光在看向正將一杯現煮咖啡端到他眼前的白靜瑩時,已放柔了眼神。
此時是午夜十二點,這杯咖啡喝下去,恐怕會睡不著,但無所謂,一想到她就睡在樓下,他也不容易入眠,他想著她、念著她,也好想抱抱她……
「喝一點就好,免得不能睡。」她的話中添了溫柔,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?
他微微一笑,「這麼好喝的咖啡,只喝一點太浪費了。」
她眸中浮現更多的柔情,事實上,從一開始學煮咖啡,到他開始幫忙品嚐,他大多都是說這句話,只有麥曉莉在當她的白老鼠後,她才知道這個男人說了好多的假話──
「天啊,我的大小姐,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?你的咖啡苦到可以殺人了!你以前的功力沒那麼差的嘛。」麥曉莉實話實說。
「是嗎?」她也嘗了一口,卻沒什麼感覺,她咬著下唇,「可能是因為試喝太多次也喝了太多品種的咖啡,所以味覺都怪怪的,可是家倫他說很好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