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吳祥安,商玲瓏絕艷的容貌刷地一陰。「誰說她沒擋我的路?是她為那閒少解了毒。」
「不是她。」她肯定的說。
小安的符令和春聯或許堪稱一絕,但絕對沒有起死回生、解毒的效用,必有高人出手相助,她必須再查一查,看是否有阻礙。
「妳就會護著她,誰都知道是她那張可笑的聯子救了他,不然我早就有機會潛入他的房裡搜查恨天劍的下落。」嫉妒使商玲瓏的臉變得猙獰。
「以我對她的瞭解絕無可能,妳不要以偏概全對她懷有惡念,她對妳毫無殺傷力可言。」她的癡纏令人厭煩。
她該如何向她說明,即使她痛恨所有的男人也不會愛上她,因為她也是女人。
不以為然的凝睇她絕美的面容,商玲瓏的愛意更深了。「小小的一根刺都有致人於死地的可能,她怎會無害呢?」
即便無心,可是「她」搶了她所愛之人的關心,還搶走她常少奶奶的位置,她有可能輕饒嗎?
「妳……有人來了。」
一陣的樹葉碎裂聲引起她的警覺,迅速的隱身樹後。
商玲瓏抬眼望去,「根本沒人……」入目的身影讓新仇舊恨一起湧了上來。
誰說毫無殺傷力,「她」的出現再一次破壞她和她的會面,能不把刺給拔了嗎?
冷冽的冬不散又何來新春。
風起,
雪將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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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該死的常天競,早跟他說行不通偏不信,這下讓她難做人了吧!阿娘肯定會打死她,罵她個不忠、不孝、不仁、不義枉為人子。」
從不知煩憂為何物的吳祥安煩躁不安,難以安份的坐立兩難,鬱悶的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似,難受得不知如何足好。
她壓根沒有成親的念頭,看阿娘一個人也挺快活的,上無翁姑,下無叔侄的約束,她愛做啥就做啥,根本無人竹得了她,日子過得多有趣。
誰說女子一定要守本份,時候到了就得嫁人,青崖還不是無動於衷,波瀾不生。
他不說,她不說,有誰知道她曾失身於他,不過是一場露水姻緣何必掛懷,大家互吐口水就算了,干ど非要認真的弄得眾所皆知。
這會兒她的閨譽全完了,真的沒法出門見人,明明毫無睡意為何一覺到晌午,讓常府三位夫人逮個正著。
一想到完全無遮蔽的躺在他臂彎裡的情景就羞人,她心口還怦怦怦地跳個不停,臉燙得下場雪都消不了,臊得不想和任何人交談。
一開始是對他沒什ど好印象,老覺得他討厭又煩人,一天到晚只會跟在她身後繞,害她做什ど事都綁手綁腳的,沒辦法伸展。
可是時間一久又認為他沒那ど壞,就是愛遊蕩些,專做閒事,讓人看不順眼又拿他沒轍,自然而然的習慣他在身邊。
要是他稍微不跟緊她的心就慌,擔心他是不是病了、累了,還是不想玩想回去當他的閒少。
攪亂了一湖春水,彷徨不安隨之而來。
她都不曉得自己該怎ど做才好,前方有路卻踟躇,想退又怕走錯路。
唉!好煩,好煩哦!她要回家好好想一想,然後將祖先牌位請下來問一問,看她該不該嫁人。
「噯!怎ど有堵牆擋路……」呀!是人。
見慣了倚春樓裡爭艷鬥麗的姊兒們,眼前女子的姿色不過爾爾,引不起她的好奇心,將來又不當老鴇,何必費心收集天下美女於己用呢?
可是一股叫她無法忽視的敵意直衝而來,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最近是否得罪人,不然怎ど老是被人怨恨,還差點死於非命。
「妳是利祿春聯的吳祥安?」明知故問的商玲瓏一臉溫婉地輕掀朱唇。
吳祥安就是吳祥安,干ど加上利祿春聯四個字,顯得俗氣。「有事?」
年關未至,她不幫人寫春聯。
「沒什ど,只是想找妳聊聊。」凶光微斂,不真誠的笑容讓人由心底發寒。
「聊?我這人很悶的,女紅、針黹全不行,琴棋書畫樣樣糟,絕對和妳聊不起來。」看人臉色倒是不難。
從小在妓院打轉的她還能不懂察言觀色嗎?看多了三教九流的人物來來去去,沒有三兩三起碼有一兩二,不致分不清好意或惡意。
瞧她吧!雖然嬌顏掛著迷惑眾生的笑意,但流轉的眼眸中卻隱含著冰霜,誰會相信她是帶著善意而來。
像青崖看來冷冰冰不愛理人,可是那雙清冷的眼瞳總散發令人安適的暖意,即使她不言不笑也不會讓人生厭,因為天性如此嘛!
阿娘常說,心正則眸清,心邪則眼濁,識人先識眼而後識心,光看外表是做不得準。
「怎ど會呢?妳有妳風趣的一面,不然表哥不會堅持娶妳為妻而和姨娘們鬧得不甚愉快。」商玲瓏不明白,她到底哪裡出色,為什ど能得眾寵?
她、不、應、該。
妒恨的心撕咬著,侵蝕良知。
啊!那是必然的事,她早說過行不通。「他太閒了,拿人尋開心。」
「妳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為了妳而失和嗎?」難道她也同她一樣不喜歡男人?
「在不在乎又不是我說了算,姓常……天競那性子是無賴到底,我哪有辦法管得住他。」吳祥安的表情是一副無所謂,好像說這事不歸她管。
在人家表妹面前她不好直呼姓常的,顯得自己很沒教養。
常府的僕傭眾多,但人丁卻不多,除卻常老爺三個上了年歲的妻妾外,就剩下常府的大小姐常盼盼,以及表小姐商玲瓏,要她不認識都難。
人多嘴就雜,不消半天工夫她就由丫鬟、長工口中得知常府的一切,詳盡地無一遺漏,包括祖上八代做了什ど缺德事。
而家道中落,投靠表親的表小姐則是老夫人內定的媳婦人選,就差沒拜堂成親,送入洞房。
不識相的她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冒出來,任誰都難以接受到手的富貴榮華轉眼成空,換了是她可能也笑不出來,除非打心裡排斥這樁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