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仕愷什麼也沒問,配合地張口吞下。那小子到底在想什麼?他透露這次約會就是為了讓他有機會彌補,沒想到他竟然選了最下、下、下、下策,這下子連他都幫不了他了。
「哎呀,沾到嘴角了,我幫你擦。」傅歆拋開包袱,違反本性,模仿電視上、生活週遭所有她看過最嗲的範例,拿起餐巾溫柔地幫他擦嘴。
而另一邊,方易爵也笑得勾魂攝魄,體貼地將麵包抹上奶油,撕下一小塊送進美女口中。
「薛大哥,你的牛排看起來很好吃,不餵我?」她仰起下顎,微微嘟唇,沒聽到對話光看動作還以為她在索吻。
薛仕愷很認命地切下一小塊送進她嘴裡。這是他闖的禍,活該要幫忙收尾。
方易爵那邊也如火如荼,用指腹抹去美女嘴角的醬汁,直接送至唇邊吮掉,逗得美女格格嬌笑。
「嗯∼∼還要。」傅歆又嘟起唇,央求地輕搖他的手臂。
「來。」這次薛仕愷大放送,餵了牛排,還餵它紅酒。
方易爵手一伸,乾脆將美女拉坐身旁,手自身後環住她的腰際,肆無忌憚地和她調笑。
想到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,想到他也曾這樣擁著她,傅歆痛得無法自己,再多的憤怒都沒有辦法支持她繼續下去。
他吧愛情當成遊戲的無謂心態她永遠都望塵莫及,算她傻吧,算她沒用,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恢復期,但至少她現在沒辦法對別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舉止,就算是假裝她也辦不到。
「薛大哥,對不起。」那些做作的媚態全都褪去,如今顯露在她臉上的是純粹的無助與脆弱。「他在另一桌,我利用了你。」
「沒關係。」薛仕愷微笑給她鼓勵。
「我知道我應該繼續待在這裡,但是我不夠勇敢。」傅歆眼眶已經紅了,再不離開,她一定會當場哭出來。「對不起。」
「去吧,再聯絡。」薛仕愷沒說任何安慰她的話,因為他不想毀掉她那已不堪一擊的殘餘堅強。
所有的感激和歉意都只能先放在心底,她只想在崩潰之前逃離這裡,拿起賬單,她頭也不回地結帳離去。
人剛走,薛仕愷面前空無一人的座位立刻多了道人影,他頭也不抬,繼續慢條斯理的吃他的牛排。
「你對她說了什麼?為什麼她的臉色那麼難看?為什麼她還沒吃完就走?為什麼是她付錢?」一臉狂怒的方易爵狠瞪著他,凌厲的眼光像要殺人。
看到她像是被拒絕的場景,他該覺得高興、該拍手叫好,但她強忍難過的表情卻讓他的心狠狠絞擰。他寧願讓自己被妒火焚燬,也不願看到她心傷痛苦的模樣。該死的薛仕愷,他到底嫌棄她哪一點?
「蠢蛋。」薛仕愷瞥了他一眼,輕蔑低哼。
「你說她蠢?她哪裡蠢?」方易爵氣得一把攫起他的領口。
「蠢的是你。」任他揪住,薛仕愷冷冷地挑明。「要是對她有興趣我早就動手了,輪得到你嗎?我弄了這個機會給你,結果你帶人來示威?很厲害嘛,把她的心傷得更徹底,今天我終於見識到要怎麼擺脫掉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,多謝大師指教。」冷言冷語句句夾槍帶棒,但聽進方易爵耳中非但不是傷害,反而帶來了濃厚希望。
「她還愛我?她不是不愛我才跟我分手的嗎?她跟你說了什麼?快告訴我!」揪緊的手還是不放,恨不得將他所要的答案馬上搖出來。
「你以為她吃到一半就匆匆離開是為了什麼?」薛仕愷扯掉他的手。「我要是你,就不會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。」
想到她還愛他,他卻在她面前演出花心的戲碼,方易爵的心陡然一跳。知道她和薛仕愷出來約會讓他氣瘋了,失去理智的他只想引起她的嫉妒和注意,她越不理他,他越是變本加厲,想到她看在眼裡的感受……天!
方易爵一急,轉身就要本初餐廳,卻被薛仕愷喊住。
「易地而處,這四個字送你,否則就算你追到她也沒用。」他頓了下。「如果還是不懂,就把歆歆當成你女兒去想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方易爵越聽越混亂。他那麼愛她,要怎麼把她當女兒?
「她搭捷運,快去。」薛仕愷揮揮手,一句也不肯再多說。
不想再浪費時間,方易爵火速離開餐廳,轉眼就不見蹤影。名模目瞪口呆的看著門口的方向,不敢相信自己被放了鴿子。
還得幫忙收拾爛攤子呢!薛仕愷暗歎口氣,移坐到方易爵他們那桌。
「我建議你打包外帶,方先生他不會回來了。」
從餐廳離開後,一路上傅歆都強迫自己放空心思,她不敢想,怕只要一想到有關他的事就會淚流滿面,她不想當那麼軟弱的人,也不想哭紅一雙眼回去讓家人擔心。
搭上捷運,她直接走到另一端靠門而立,列車正要關門時,一對穿著高中制服的情侶衝了進來。傅歆原本還在發呆,但沒多久,近在眼前的景況把她的視線勾了過去,一股正義熱血開始在體內澎湃。
列車裡的座位都滿了,那對高中小情侶一進來就霸佔住中央的支柱,兩個人居然你抱我、我抱你的,頭越靠越近,嘴唇已經都快貼在一起了。
車廂裡的氣氛一片尷尬,每個人不是低下頭就是撇過臉,但一雙雙眼睛都在偷看他們,有譴責、有驚訝還有人幫他們臉紅,反而當事人一點都不覺得怎麼樣,男生的手還在女生背部及臀部滑來滑去,動作越來越過火。
講話就講話,有必要近到這種地步嗎?而且這裡是亮晃晃的捷運上,不是隱秘的小公園耶!傅歆很想上前當程咬金,但想到之前的衝動行事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,也讓她想到了他,陡升的難過消褪了一些怒火,她也像其他人一樣低下了頭,要自己來個眼不見為淨。
捷運到下一站,有個小朋友上車,一進來就看到大哥哥跟大姊姊把支柱佔為己有,他有點嚇倒,呆呆的繞著圈子想找可以握住的地方,結果那對高中生抱得太緊,他根本找不到著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