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茉莉,你臉紅的模樣好美。\"可憐的雞,死得好無辜。他暗自在心中偷笑。
惱意遮去她的怯色。\"大哥,你怎麼可以輕薄自己的妹妹?\"
\"你本來就很漂亮,讚美是一種美德,你想抹殺我的好教養?\"他微掀左眉。
\"你好狡猾,明知道我在指什麼。\"她抑鬱地吃著叉上肉,錯把甜酒當果汁喝。
\"我又不是神仙,哪聽得出你的天語。\"他非常慇勤地再度為她的杯子注滿甜酒。
醉意醺人的白茉莉拉起他的手碰唇。\"你是小人,吻了我的唇。\"
\"我不記得了,你該提醒我。\"君子是做給外人看,她是\"內\"人。
\"可惡,那是人家的初吻,你……\"她倏地起了寒顫,想起初吻早在十一歲那年就被強奪。\"我沒有初吻了。\"
白向倫當她是不勝酒力,誤以為擁有她的初吻而暗自竊喜,未曾感受到她舌尖吐出的那份苦澀。
\"你喜歡我的吻嗎?\"他懷著滿心的快意,相信她和他一般沉醉其中。
記憶和現實重疊,白茉莉硬咽的搖搖頭,\"不喜歡,我們不能……這是錯誤的。\"
\"茉莉,別哭。\"
手足無措的落寞感攏上心頭,白向倫心疼又無奈。
\"手帕。\"簡玉茹適時的出現。
她一直很專注的盯著這對恩人,期望有情人能得償所願成佳偶。
可是茉莉姐的反常令她心生疑竇,趕緊假借送帕的貼心一窺究竟,滿足不解的好奇心。
\"抱歉,小茹,讓你看笑話了。\"白茉莉不想在人前失控,理智地露出一抹堅強。
\"茉莉姐不用放在心上,讓女人哭的男人罪該萬死,我去廚房拿把菜刀借你。\"她豪氣地瞪了瞪\"兇手\"。
白茉莉被她誇張的動作逗笑。\"殺人罪是重刑,借我兩粒雞蛋就好。\"
\"幹麼?\"
兩人齊聲朝她一盹。
\"在他頭上煮蛋花湯。\"
簡玉茹捧場的笑出聲。
沒好氣的白向倫則摸摸鏡片以示不滿,\"唉!女人喔,都是不理性的動物,記得要有碗才煮得成蛋花湯。\"
他的自幽一默讓白茉莉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,趕緊轉移話題,\"小茹,你不是才十七歲?\"
\"是呀!美好的十七歲。\"
\"你不用上課嗎?\"
\"我晚了幾年上學,現在是國二的學生,白天上學晚上工作。\"
\"這樣吃得消嗎?\"她不自覺地喝光杯中的酒解渴。
她樂天的笑了笑,\"我年輕嘛!\"眼角不住地偷瞄某人的\"詭計\"。
\"不要太辛勞,有困難到基金會來找我,硬撐會傷身。\"她不太文雅地打了個酒一隔。
\"謝謝茉莉姐的關心,我會好好照顧自己。\"她已經比其他仍身陷火坑的姐妹好命多了.過去的不堪早住腦後拋.眼前的新生活才是唯一的目標。
脫離悲苦的牢籠,她是新生的簡玉茹。
\"你現在住哪裡?\"
她指指餐廳後方。\"那幢層樓的建築物是員工宿舍,我們一共十七個人住在裡面。\"
\"咳!咳!小茹,我聽到經理在喊你了。\"備受冷落的自問倫爭回男人的主控權。
女人的友情真是莫名其妙,五個女人是如此,一個女人、一個小女生亦是如此,完全忘我的排開他。
情人餐廳可不是女人交誼室。
下回不來了。
\"白檢察官,你耳朵是不是……噢,是經理在叫我。\"看到他難看的臉色,簡玉茹馬上記起自己的身份。\"茉莉姐,你慢用,我去招呼其他客人。\"
\"嗯!你去忙。\"她的口愈來愈渴,整瓶酒精濃度不高的甜酒被她飲去大半。白向倫鏡片下的黑瞳閃了閃。\"吃點菜墊胃,不然容易醉酒。\"
\"也容易失身。\"簡玉茹臨走前留下一句令人氣絕的\"明言\".
\"多嘴。\"白向倫低聲的嘀咕。
他是有此打算,造成既定事實先訂下她,以免被紫苑帶壞,學她連孩子都生了還不肯嫁給孩子的爹。
以茉莉保守的個性,決計會順著他的設計走。
\"大哥,我的頭有點暈。\"酒的後勁開始迷散了她的視線。
\"我早告訴你酒別喝得太凶,你就是不聽話。\"白向倫笑著輕點她的額頭。
微醺的茉莉不支的將頭偎在他肩膀,沒瞧見他疼寵的目光。
酒意醉了她清明的神智,染紅了粉嫩玉腮。
\"我們回家吧!\"
第三章
微風吹動海洋藍的紗簾,六月底的日出顯得特別早,麻雀在枝椏間吱吱喳喳,吵醒睡夢中的白茉莉。
沒有所謂宿醉後的頭疼狀況,她微微綻開兩扇黑玉般的羽睫,天花板上的吊燈顏色讓她眉頭一皺,出現些許疑惑。
難道是酒喝多了,眼睛不濟事?
她想是錯覺吧?
白茉莉試圖輕晃腦袋,找回記憶中的顏色,那一片紫酥草的嬌柔。
驀然,她心中有了顫意。
耳畔的熱氣雖輕,呼出的氣息是全然男性,她幾乎不敢回頭看身旁的男子是誰,心裡的聲音已告訴她答案。
那是她相處十多年的兄長。
\"要命。\"
她的低咒聲引得身旁的白向倫勾起唇角。
\"拜託,你千萬別醒,我只是喝醉酒走錯房間,絕對不是有意要佔你便宜。\"
試圖移開身子,白茉莉才發現這是一項大工程,她整個身體全被他圈在懷中,令她害怕的大掌緊緊攬著她的細腰,小腿勾著她的膝蓋向後彎曲。
這……這情況是怎麼造成的?她毫無概念。
唯一令人慶幸的是他還在睡————這是她的想法。
但是,她一直猜不到某人正忍著強烈的笑意,佯裝睡得很熟,不打擾她的自言自語。
\"該死的茉莉,你喝醉酒倒也罷了,幹麼把自己搞得這般見不得人。\"
不能坐以待斃,等他一醒就完蛋了。
急於擺脫困境的白茉莉輕手地想拎起腰間的重量,但手肘才輕輕抬起,一陣涼風立刻落入溫熱的毛毯內,不好的預感竄人她心中,她斜睨自己光裸的雪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