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黑靖一怔。
趟慕賢也愣住了。
「用換的,太麻煩。再說,我從不和人談條件。」他嘴角一勾,向前走一步。
「別動!」黑靖怒哼一聲,將趙慕賢向後拉,拔出一把槍,抵住她的後腦。
他站定,靜靜地看著他。
「你不會想看到她腦袋開花吧?」黑靖陰狠地道。
「是很不想。」他歎口氣。
「那就別亂來。」
「好吧!」他還真聽話地將雙手背在腰後。
黑靖見自己穩居上風,邪惡地湊近趙慕賢的耳邊,笑著問:「趙慕賢,要不要看看高高在上的東方風華跪在我面前的樣子?」
趙慕賢噁心地偏開頭,怒喝:「不要!」
「你不看也得看。」黑靖說著將手上的槍交給苗武,然後伸出雙手按住她的手臂,再挑釁地看著東方風華,問:「東方老闆,要是她的手斷了,你會怎樣?」
「我會很生氣。」
「腳斷了呢?」
「我會更生氣。」
「是嗎?太好了,我偏偏就喜歡看人生氣。」說著,黑靖反折趙慕賢的手臂。
「啊——」她痛得大叫。
「別碰她,黑靖。」東方風華的眼神變了。
「可以啊,只要你跪下,我就不整她。」黑靖笑得森然。
「好吧!」東方風華答得乾脆,作勢要跪。
「別跪!不要聽他的……我……我一點都不痛……」趙慕賢氣急地大吼。
東方風華看著她,臉上飄過一抹溫寵的歎笑。
不痛才怪,看她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。
「閉嘴,再多話我就把你的手廢了。」黑靖暴怒,更加使勁。
「唔……」好痛好痛,痛得她冷汗直流,但她卻不敢叫出聲,深怕讓東方風華太為難。
可是,突然間,一陣勁風撲來,她聞到了東方風華的氣味,接著,手上的痛乍然消失,箝制著她的手也鬆開了,她抬頭一看,赫然看見東方風華已來到她身邊,而黑靖則揉著他的手腕,退到苗武身旁,臉上佈滿驚駭。
甚至,苗武手中的槍,不知何時已在東方風華的手裡。
「慕賢,沒事吧?手有沒有怎樣?」他擁住她,低頭撫著她的臉,柔聲問。
她呆呆地望著他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「沒想到東方太少爺的身手這麼好。」黑靖怒火中燒地瞪著他,心裡不免驚凜,剛才,東方風華快如閃電地出手,眨眼間就將趙慕賢從他手中救回,並奪下苗武的槍……
這驚人的武技,實在很難和總是悠悠哉哉又清朗飄逸的東方風華聯想在一起,外界對東方四兄弟的認知,除了「俊美」,還是「俊美」,藝術拍賣界還給了他們「東方四美人」的封號,也因此,鮮少有人知道,在美形的表相下,他們四兄弟都是身懷絕技的狠角色。
但即使他已事先調查過,東方風華的功夫之好,還是出乎他的意料。
「還好,我算是我家身手最差的了。」東方風華淡笑著,看著黑靖的眼睛卻沒有笑意。
近看趙慕賢,才發現她臉上的掌印又紅又腫,頓時,心微微抽疼,胸口那把從機場就一直悶燒的火整個暴燃,再也無法壓抑。
「哼,別謙虛了,你算是我見過的高手。」黑靖惡狠地笑著,又道:「不過,你再厲害也走不出我的別墅。」
「哦?是嗎?」東方風華俊眉輕揚。
黑靖一彈手指,一瞬間,二十多名大漢團團將整個大廳圍住,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槍,對準他和趙慕賢兩人。
「你只要一動,就會變成蜂窩,當然,趙慕賢也一樣。」黑靖笑著退開,似乎打算好好欣賞他們如何做困獸之鬥。
趙慕賢驚恐地看著四周,嚇傻了。當一個人被二十多把槍瞄準,再多膽子也沒用。
「慕賢,你怕嗎?」東方風華低頭問。
「當然怕,被這麼多槍打死,會很醜,也很痛。」她縮著身子,顫聲道。
「呵……」他被逗笑了。她怎麼會這麼有趣啊!
「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?」她沒好氣地抬眼瞪他。
「和你在一起,我總是忍不住想笑。」他輕撫著她的頭髮,想起這三個小時她不在他身邊時,他有多麼不習慣。
她的心微微悸蕩著,同時也無奈地哀鳴著。
她已經中了他的毒了,否則不會才離開他短短三個小時,就好想念他溫柔的指尖和美麗的笑顏。
「拜託你先想辦法逃出這裡吧!有話……回去再說。」她好困難才能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。
「逃?我們何必逃,我們要光明正大地『走』出這裡。」他話聲剛落,忽然,別墅內燈光全滅,陷入一片黑暗。
趙慕賢只聽得一陣陣悶哼聲此起彼落,然後,約莫十幾秒後,燈又亮了起來。
刺眼的燈光讓她眼睛眩盲了一下,揉揉眼,赫然發現客廳內多了十個黑衣人,黑靖那二十多名手下竟然全被擺平,而黑靖和苗武則反過來被十三及另外兩名黑衣人拿槍指著,苗武身上還中了一槍。
更令她驚訝的是,仇總管居然也在場,一反平常的恭謹和順,一身黑衣武裝地護衛在她和東方風華身前,看來驍勇懾人。
「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?黑少當家。」東方風華笑吟吟地看向黑靖。
黑靖滿臉鐵青,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太驚人了!這就是「東方狼」的實力嗎?才一轉眼,就將他的手下全數擊潰,甚至連受過特訓的苗武都難以與之抗衡……
「那麼,慕賢我也一併帶走了,至於有關東方家的秘密,我想,你應該會鎖緊你的嘴才對,否則,下一次被我的狼群們咬死的,就會是你了。」東方風華語帶警土口。
黑靖忿忿地瞪著他,陰沉地道:「滾吧!」
東方風華於是攬著趙慕賢的肩,往外走去,仇總管緊跟在後,直到確定主人平安上了車,才下令撤退。
不久,東方狼們又無聲無息地消失,當真來無影,去無蹤。
黑靖冷冷地看著這群人在他的地盤上放肆之後離去,卻沒有狂怒,反而慢慢摘下眼鏡,臉上露出了謎樣的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