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麒麟皇的東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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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可是神態從容自若,舉止瀟灑的麒麟一踏進寢宮,馬上一迭連聲喊道!

  「去來一壺福山鐵觀音……不中,還是沖一盅父皇前日賞賜的西洋玫瑰露,再讓宮點房做點什麼豌豆黃、桂花糕送來……不對,那個太膩口,還是備下雪耳蓮子粥,再弄個蟹黃蒸包、瑤柱湯餃好了,那個丫頭看起來弱不禁風,腸胃定然不太好,還是吃鹹食對胃好些,也比較克化得動。」

  「是,太子殿下!」宮女連忙下去吩咐張羅。

  「還有還有,太熱了,誰去把窗給我統統打開……」他說完,又自言自語,「不行,她看起來臉色蒼白又沒三兩力,肯定常常著涼,還是把窗都關上……可萬一她覺得氣太悶呢?」

  「不如讓奴婢多打點扇子來吧?」一名宮女慇勤好意問。

  雖然不知太子爺要招待什麼樣了不得的貴客,宮女們卻從未見他如此緊張又慎重其事過。

  「不要不要,她怕生人,害羞就跟個蚌殼沒兩樣。」他滿臉苦惱。「不行,你們還是把點心備上就統統退下吧。」

  「那窗子要開嗎?」

  「開……不對,關……」他隨即一甩頭,懊惱地道:「罷了,我自己看著辦好了……嗯,放塊雪山冰磚不知會不會好些?還是不要好了,倘若她身子經受不住,我還得白白心痛——嘖,我在說什麼?」

  麒麟被自己的話嗆到,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。

  怯!她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特別人物,他何必操心那麼多?

  「你們統統都出去吧。」他揮了揮手,臉色沉冷了下來。

  「那點心……」

  「什麼都不用準備了。」他哼了一聲,故作瀟灑。

  「是。」

  不一會兒,寢宮花廳裡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
  他緩緩在太師椅上坐下,手掌托起一隻雪白冰紋瓷碗,食不知味地喝著這碗晨起無心品嚐的冰糖雪藕湯。

  冰糖好像太甜,又好像不甜:雪藕粉泡得太濃,又好像太淡……

  總而言之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喝什麼。

  「參見太子殿下。」

  一個溫婉微怯的聲音在門口方向響起,他手中的瓷碗不知怎麼的一傾,潑了大半出來,衣袍都給濺濕了。

  「太子」雅魚誤以為是自己驚嚇到他了,心兒一急,連忙上前想替他擦乾滿懷的甜膩濡濕。「對不起,我-我幫你。」

  眼見她柔若無骨的柔荑要碰到他灼熱騷動的男性敏感處,麒麟胸口一陣火焰狂竄上升,英俊臉龐炸紅得像快溢血,猛然撥開了她的手。「別碰我!」

  雅魚倉皇而羞愧地往後一縮,低聲道:「殿下,請恕小女子失禮冒犯,我……知道錯了。」

  麒麟好不容易才將滿懷上衝的慾火給硬生生壓抑了下去,抬頭注視她蒼白如紙的小臉,心頭閃過一陣疼楚,竟有些結巴起來。「呃,我不是!」

  「我明白。」她低垂著頭,後退數步,和他拉開了距離。「太子殿下毋須多做解釋。」

  「雅魚。」他有一絲懊惱地喚。

  她沒有抬起頭,也沒有問為何他知道自己的名字,並且知道她是聚豐王爺的女兒。

  他知道小晚的名字,自然很容易就向內務府問得小晚的主子是誰;而且他還派人到繡華軒請她來,那麼答案就更加不言而喻了。

  是啊,他乃是尊貴、高高在上、不容褻瀆的太子,她怎麼會那麼傻、那麼自以為是又膽大包天,竟妄想去碰觸他高貴的身體?

  理智不斷譴責她的無知和愚昧,重重敲擊著她的腦袋。

  雅魚努力想眨掉可惡的淚霧,嚥下喉頭灼熱的硬團,可怎麼也做不到。

  「好了,別跟我生氣。」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向前一步。

  她立刻後退一步,怎麼也不肯和他拉近距離;他和她,本就隔著漫漫天河般遙遠,不容錯認也不許逾越。

  「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先好好聽我說話呢?」麒麟微一咬牙,卻不敢再冒險走近她,深怕她轉身就逃。

  他只是想和她說說話,而且她不希望她是從別人的議論中得知小晚的死訊,那對她的傷害太大了。

  「太子殿下,您肯幫忙找尋小晚,這對我而言意義非常重大,」她輕聲開口,「您的恩德,雅魚一生感念在心,永不或忘。如果您不介意的話,我可否帶小晚回去了?」

  「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話?」他胸口悶著股熊熊的怒氣,不悅地挑眉。

  「雅魚駑鈍,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。」難道她連說話也能說錯嗎?

  雅魚心下一酸。

  她果然只適合聽從、順從、依從所有人的話,而不該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。

  真是傻!她何苦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?她怎麼就忘了自己明明就只是個安安靜靜的應聲蟲?

  「你把我當什麼了?」麒麟更加怒火上竄。「我倆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嗎?」

  雅魚努力讓語氣顯得淡然而恭敬,不願再引起多餘的紛亂,乖順地道歉。「對不起。」

  「該死!」他突然發怒低吼。

  她小臉一白,微微瑟縮了起來,再度踉蹌後退。「雅魚知罪。」

  「你、你氣死我了!」他氣到想赤手空拳打斷什麼,可是見她終於抬起的臉蛋白得像雪一般,這讓他的心臟又緊緊絞擰了起來,只得拚命壓抑下怒氣,沉鬱地問:「你,為什麼怕我?」

  她一呆,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。太子殿下是氣到口不擇言、胡言亂語了吧?

  「你怎麼會怕我?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怕我?」他煩躁地開始踱步,像只被關在牢籠裡不安地團團轉的怒獅。

  雅魚承認自己本就不機伶,但是他沒來由的怒火和沒道理的指控,卻令她深感迷惘無助了起來。

  說什麼做什麼都錯,她索性閉上嘴巴,保持沉默。

  她消極的反應看著麒麟眼裡,卻誤以為她以默不作聲來表達抗議,心頭那把才略微消退的火焰瞬間又冒了上來。

  「你和我很不熟嗎?」他逼近前,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纖細的雙肩,恨不得狠狠將她頑固的腦袋給搖得清醒一些。「難道我們相處的這些日子,還不足以讓你瞭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?嗯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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