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……不好吧?」童凝語有些膽怯。
「新語和展翔是多年好友,他不會當面給你難堪,大嫂陪你去和他談開。」她像個好大嫂一般鼓舞著。
「萬一翔生氣,場面會鬧得很尷尬。」良好的教養教童凝語懂得顧全。
「尷尬是一時,若是他和女同性戀者來往的事上報,對他日後的前途是一大致命傷。」
「這……」童凝語猶豫了。
「愛他不是口頭上說說,拿出具體行動來證實,讓他體會到你寬懷的用心。」
「是這樣嗎?」她迷惑了。
相戀七年,兩人聚少離多,當時她正在加州大學唸經貿,無法時時跟隨地四處拍照,只有寒暑假能和他聚聚,平日只有幾通電話互問日常。
愛上他的那年剛好是高三聯考前,她的理化不是很有把握,大哥才情商好友來教授。
少女懷春總是夢,十七、八歲的她很自然的與他親近,不到一個月光景,她就失去了處子之身,甘心等候他偶爾施捨的一個薄笑。
可是今日他輕易將笑容予人,說不介意是謊言,她多麼希望他展開笑顏的對象是她。
春蠶吐絲為化蝶,紅燭失心成血淚,女人何其無辜,蝶舞燭火都為男人。
是他寡情?
還是薄愛?
或許是她的多情吧!
「小語,優柔寡斷可是會錯失好良緣,你不能心軟。」秋若桐笑著羞了她的臉。
童凝語回以不甚開朗的淺笑。「大嫂,你和大哥真幸福,不用經歷這些挫折。」
「呃,是呀!你大哥是碩果僅存的好男人,愛妻國家負責任。」她說得乾澀。
檯面上是如此,檯面下她清楚得很,因為結婚多年未生育,他早在外另築愛巢,和一個剛踏出校園的清純女大學生養了兩個孩子。
說實在話,她並不想童新語,因為在他心目中,妻子才是唯一,每日一下班必回到家中盡其丈夫本份。
而外面的女人只是他挑來生育下一代的工具,兩人之間純粹是交易。
大家都以為她賢良、溫柔,其實童家每個人的動向都抓捏在她手中,每月只需一張面額百萬的支票而已。
「去吧!小語,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。」秋若桐戴上面具,面具下的臉孔是仇恨。
邪惡的力量總是勝利的一方。
一步跨出去——
是喜?
是憂?
第六章
女人的第六感最敏銳,尤其是從事水銀燈下的工作,人們視線中喜與惡代表舞台的成與敗。
她喜歡成功,喜歡接受眾人傾慕的目光,可是吝於付出。
金玫瑰很誠實的坦言,她是個自私的女人。
「有人在看我們。」
風展翔順順她的發,笑她太敏感,貴賓室除了進出的服務人員外,誰會無聊地偷看人家卿卿我我。
這是風家的產業之一,兩間相連的貴賓室是為區分男賓與女賓之用,各自可形成一小後,男人在左側聊事業和時事,女人則談孩子和衣著。
只有親近的朋友得以享特權,不對外開放營業。
「我說有人在看你還不信,她們不是人呀?」金玫瑰用下巴一努。
「是她們。」風展翔的好心情在看到推門而人的人影時為之一轉。
她有些在意地勾起臂彎假向他胸口,「風流鬼,人家來討債了。」
「吃味了?」他輕啄她微擰的鼻頭。
「我討厭爭風吃醋的場面,你解決好再來找我。」提起包包灑脫地往後一甩,她提著要離去。
「情侶手冊第一章:禍福與共。」他豈會容許她「單」行。
就像一般熱戀的情侶,風展翔毫不費力的攬住金玫瑰瘦不見肉的腰肢,有力的臂膀不放鬆,不見愧色地迎向前、後任的情人。
感情的事,合則來,不合則散,他不曾勉強過任何人,也事先說明他不是個專一的情人。
對秋若桐,他是雲淡風清,兩人的過去早已是一頁黃書,殘破不堪,即使嫁為人婦,他們仍然是兩條交叉線,交會後便是背道而馳,永無交點。
至於童凝語的深情付出,他只有抱歉兩字。
「去你的禍福與共,我不是好脾氣的人,你最好祈禱她們不要惹毛我。」金玫瑰先把醜話說在前頭。
風展翔無節制地笑吻她。「我看要先去醫院掛急診,你的暴力拳頭我可是見識過。」
「哼!」當她多狠似的。
愛情使女人勇敢,高雅柔美的童凝語緩緩走近,她的笑容中不參一絲雜質的恬靜,宛如一尊慈悲的聖母像。
她的眼底有包容與純善,叫人想摧毀她的平和。金玫瑰唇角有抹淡淡的邪惡。
「翔心肝,這是誰家供奉的神像,怎麼給請下桌?真是褻瀆哦!」她故作妖媚地舔舔風展翔的食指。
這一擊叫童凝語凝了眉,和善被淡愁取代。
「玫瑰,你不乖。」他看出她的故意。
她嬌笑地點點他的眉。「你就愛我的壞嘛!賤男人。」女人不壞哪能服眾。
「玫瑰——」
風展翔音一提,表示不不愛聽辱人的字眼。
「沒辦法,人家就是壞嘛!」金玫瑰嬌哆的眼波橫送,春意蕩人。
「你喔!壞得沒分寸。」他搖頭輕笑,語氣儘是驕寵的溺愛。
「因為你沒良心,我只好變成壞女人,一起為惡人間。」她輕佻地挑弄風展翔。眼角輕瞄那兩人的表情。
雖極細微,但是她卻笑得如偷腥的貓。
原來她的對手不是高貴的女神像,而是看似無害的乖巧女。
有趣。
真是太有趣了。
這是一個挑戰。
「凝語,這是玫瑰,我的新,女友。」他沒有為金玫瑰介紹她們兩人。
童凝語輕輕領首。「你好,我是童凝語,翔的……朋友。」
她說不出情人兩字。
「傻丫頭。你有什麼不好開口,展翔是你未來的丈夫,畏縮反而小家子氣。」秋若桐好聲地搭上她的臂膀。
「大嫂,你……」童凝語一臉窘困的阻止。
「女孩子長大終歸要嫁個好丈夫,你何必害躁。」秋若桐說話時,眼神不定的瞄瞄金玫瑰。
看遍人心醜惡的金玫瑰豈會不知她的小舉動,手指靈巧地在風展翔臉上輕撫,其實是利用小指指尖刮傷他耳後皮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