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對……春夢已經纏了他四年,所以他們之間也不算空白太久。明明對她沒印象,為什麼她卻會變成他春夢的女主角?
真是一大疑問呢。
不管了,那件事暫且拋下不管,他現在想聽聽親親女友的聲音撫平他的火氣。他起身拔了電話。
「亮岑,在忙嗎?嗯,那我長話短說,你今天晚上有空嗎?沒空?可是我想見你,我們已經有三天沒見面了……」
還在擦鼻血的應國輝,不時偷覷他的反應,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。
看來,紙是包不住火了。
*** *** ***
「所以,你自己看著辦。」
餐廳裡,氣氛佳,菜色美,大啖過後,應國輝把今天發生的事說過一遍,等著蘇亮岑的反應。
只見她淡淡的揚起眉,對桌上的美食視而不見,連拿起刀叉都沒有,像是陷入沉思。
「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啊,蘇大小姐?」
「聽見了。」她淡道。
「想好對策了沒?」
「有什麼好想的?」她垂下眼。「反正近期內我要到研發中心去出差,會有一段時間不會見到他,到時候再想也還來得及。」
原本想藉此擺脫父母硬要介入的相親,看來可以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。
想不到推掉一個應酬來赴約,卻得到這麼令人心煩的消息。
「我怕是來不及。友虔的行動力很強,一旦鎖定,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,絕對不是你三兩下唬弄得過去的。」他怕的是,到時候他會死得很慘,絕對不只是噴鼻血就能解決的。
「那就分手。」說得雲淡風輕,唯有蹙緊的眉間透露她的不捨。
「這麼簡單?你以為說分手就分手?你當你是在菜市場買菜啊?你以為友虔是那種分手兩個字就能擺平的人嗎?」
「我可以把話說重一點。」
「傷他,你會覺得很快活嗎?」光是這一點,他就不悅了。雖說他今天才被揍到噴鼻血,但友虔是他的好友,他可不希望見他受苦。
「不然還能怎麼辦?」
「老實說明白不就好了?」
「他會氣到想跟我分手。」他說過,不能接受背叛。
「如果下場都是分手,倒不如說過之後再分手。」如果最差的打算就是分手,那就說個痛快,再分也還來得用啊。
「我不要。」她扁起嘴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我就是不要。」她不是沒見過他冷淡的目光,一旦東窗事發,他會用那種鄙夷的眼神嫌惡的看她,然後還會跟她搶勝心。「勝心是我的女兒,我絕不會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,讓他有機會跟我搶勝心的監護權。」
是的,勝心是她和梅友虔的女兒,而且是她用很下流的方式得到的,這一切要是讓他知道,他一定會唾棄她……那神情,光是想像就讓她打起寒顫。她寧可先分開,幾年後,路上再相逢,至少他不會冷惡相向。
「他也不見得會那麼做。」
「你不懂。」
「我才不懂你。」應國輝翻動眼皮子,抽支了鼻樑,痛得呲牙咧嘴。
「我也不懂。」
淡漠如冰的聲音突地從一旁傳來,嚇得兩人同時瞪大眼,不約而同的朝聲音來源探去,而後兩人對視一眼,眸中交纏著對流,像在互問:他聽見了多少?
「你跟我說,今天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應酬,結果……」梅友虔走來,站在兩人之間,雙手按在桌面,視線冷騭地朝應國輝看去。「跟他應酬很重要嗎?他有比我重要嗎?」
應國輝聞言,險些滑下一滴淚。
完蛋了,蘇大小姐要是不把話說清楚,他肯定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「應酬臨時取消了,國輝剛好打電話給我,所以我就來了。」
蘇亮岑話一出口,應國輝聞聲落淚。
好狠,居然把事都推給他。
「你怎麼就沒想到我?你推掉我的約會,在應酬取消時,難道你不會第一個想到我?」梅友虔悶燒的火焰透過魅眸,強而用力的戳穿應國輝的心臟。
應國輝哭喪著臉。好想偷偷地躲到桌底下,等他們吵完,他再落跑。
「你知道我向來是公事優先,要是你對這一點有意見,我們隨時可以分手。」蘇亮岑揚笑,像是藉此可以證明自己的問心無愧,可事實上,她擱在腿上的雙手握得死緊,內心不斷揣測他剛才到底聽到多少。
「你以為分手是種口號啊?就這麼想跟我分手?」可真會磨他的脾氣啊!要不是他剛好跟朋友到這裡用餐,還不會這麼巧的遇到她呢。「我知道國輝不可能背著我跟你做什麼,我只是有點不開心,你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我。」
聽聽,他的語調有多窩囊,居然為她退讓到這種地步,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了。
「抱歉。」蘇亮岑垂下眼,將梗在喉頭的一口氣吐出。
很好,聽他的說法,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他什麼都沒聽到。
「多想我一點,好不好?」滿肚子的不快,被她簡單的一句話抱歉給輕易攆走,他還真好哄啊。
「我很想你啊。」只是事情多得做不完,恨不得能多幾個分身。
「往後公事做不完,告訴我一聲,我能處理就幫你處理,好嗎?」他將她滑落的發收攏到耳後,發現她儘管著了妝,卻依舊看得出她氣色不佳。「是不是最近又把自己搞得太累了?要不然氣色怎麼會這麼差?」
「沒事,我只是餓了。」實際是剛才被他給嚇的。
「正了,我也餓了,一道吃。」梅友虔很自然地落坐,朝應國輝的方向探去,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消失了。
算他識相。
他心裡哼了聲,正準備叫服務生,卻聽見她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不要吧∼他開始痛恨文明了。
蘇亮岑接起手機。「喂?什麼?!」她的聲音突地拔尖,連帶地拽起梅友虔的心。
待她說完電話,便見她急忙抓起皮包要走。
「等等,發生什麼事了?」他趕緊阻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