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等等、等等——」應國輝使出吃奶的力量,抱傷往後退,還不忘伸手阻止他步步逼近的暴行。「就算曾有那麼一個女人,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,不關你的事啊……」
「誰說不關我的事?被你始亂終棄的是我現任的女朋友!」難道他不能替蘇亮岑出點氣嗎?
亮岑的好氣度,他是見識過的,揚言分手後依舊可以跟他談笑風生,所以就算她被國輝這混蛋給拋棄了,甚至替他生了個孩子,她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反應,而他,反應可大的了!
他要殺了這負心漢!
應國輝一頭霧水,卻被他逼近的殺氣給震醒。「再等一下!」他喊出暫停,見梅友虔沒停步的意願,趕緊再解釋,「我沒有跟蘇亮岑交往過!沒有!」
搞不清楚狀況無所謂,先把命保了再說。
梅友虔如他所料地止步了,但怒焰燃燒得範圍更大了。「你還不承認?」語調越輕,眸色越深沉。
「你要我承認什麼?沒有就是沒有啊!你忘了我還跟你調侃過她,說她是個工作狂啊。」他又不喜歡女強人,他偏愛小鳥依人的那一款。
「但是安雅這一條線,是你介紹的。」想知道死罪何來?可以,待他慢慢審判。
「我認識她嘛。」有沒有良心?他的鼻血還在流耶,可不可以先給他一張面紙?
「怎麼認識?何時認識?」梅友虔來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瞪視著,猛騭的眸像早已將他鎖定,而他注定逃出不生天。
應國輝沒力地閉上眼。「大概是四五年前吧,我認識她哥,所以就認識她啦。」
「就這樣?」
「就這樣!」不然還能怎樣?
梅友虔看他一眼,隨即轉身,拿起資料後再踅回他面前。「四年前,在德國漢堡市盧布森家族派對上,你認識她,從此之後互動極多,常常私下約會……你承不承認?」
應國輝聞言,黑眸瞪大,隨即努力地掩飾不安。「是啊,那又怎樣?」有沒有搞錯?沒事調查這些做什麼?
「你敢說你沒有跟她交往?」他突地暴喝一聲。
應國輝掀了掀唇,很無奈的表示,「就只是朋友,朋友交際應酬有什麼不對?況且我認識她哥啊,在異地巧遇同鄉,又是朋友的妹妹,私下見面,吃頓晚餐,有什麼大不了的?」語調越來越虛,冷汗越爆越多,好害怕。
「是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梅友虔頗認同地點點頭,笑得看似無言,但說變臉就變臉,下一刻,他面目森冷寒凜。「但是,問題就出在,那不久之後,她就懷孕了,你說,孩子是誰的?」
應國輝虛軟地貼上牆。媽呀!救命啊∼「你不能因為我跟她互動多,就說孩子是我的吧?看在我跟他哥的交情上,我也不可能對她怎樣,不是嗎?就好比你如果有個妹妹,打死我也不敢對你妹妹胡作非為的。」
「可是,她長得美,依你的個性,哪可能錯過?」
「拜託,她是長得不錯,但是哪個男人會喜歡比自己聰明的女人?」一下子就被比下去,他的男人尊嚴要往哪裡擱?
「她哪裡聰明了?」在他眼裡,她傻得很可能。雖說相當精明,但作事不得要領,事倍功半。
「喂,你不是派人調查嗎?你不知道她是個天才嗎?別的領域我不知道,但在生化這一塊,她可是一把罩,還曾經受邀到德國各大學裡演講呢。」他哪裡能忍受自己的馬子比自己聰明?
梅友虔聞言,沉默了。
國輝說的沒有錯,而且他的眼神很坦蕩,不像在騙人,但是若不是他,又會是誰讓亮岑生下那個孩子?
「喂,你要發呆沒關係,但是先拿張面紙給我總可以吧。」應國輝哇哇叫著。
「喔。」起身,幫他拿了面紙丟給他。「喏!」
「就這樣?」
「不然?」
「道歉啊!」他被扁了一手掌的血,不用道歉的哦?
「……國輝,在那個時間,你有看見亮岑跟哪個男人交往嗎?」他也真傻,應該打一開始就先找國輝問些關於亮岑的事,至少可以省下不少調查的時間。
應國輝聞言,黑眸飄了下。「那是她的私事,我不是很清楚。」頓了頓,他又說:「如果你很在意的話,你為什麼不去問她?」
「這種事哪能問她?」當然是要私下調查,而且私下處置。
「那你問我,我也不知道。」
梅友虔看了他一眼,眉頭沉下。「真奇怪,要是我沒記錯,四年前德國盧布森家族的派對,我也有跟你去,怎麼我沒見到她?」
「因為那時候的你看不上她。」應國輝擦著鼻血,懷疑鼻樑嚴重挫傷,想著醫藥費非跟他要不可。
「我是那種會看外表的人嗎?」何況,她長得很的味道、很有內涵。
「那時候是啊。」
瞪他。
「我又沒說錯,那時候的你很匪類啊。」老說他玩得荒唐,實際上擁有輝煌戰績的人是他。
他有嗎?梅友虔攏眉回想。好像是吧,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身邊友人都在戀愛,他卻遇不到一個喜歡的女人,於是嚴重質疑自己的性向,所以那一陣子常跟酒和女孩子玩在一塊……算了算,差不多是在那個時期吧,也是從那以後,他開始作起莫名其妙的春夢。
還真是巧呢。
「我那時候有跟她見過面嗎?」他斂眉,彷彿問得很隨興。
「……有啊,我有介紹你們認識,但那時候,你好像喝醉了。」
梅友虔垂下眼,內心複雜萬分。所以,亮岑才會說,在安雅大樓前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,而她早就認識他,只是他不記得了。
所以,她偶有的怨懟,是指他那時候的淡漠?而她從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嗎?不對,她要是喜歡他的話,怎麼可能跟其他男人生小孩?況且,她回台那麼久了,真還喜歡他,何需等到這個時候?
多奇妙的緣分。四年前認識,四年後才結緣,他們空白了四年才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