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盈琇姊姊,平平安安呢?」阮澄英問。
「暫時寄放在我婆婆那兒。」
「咦?怎麼不一起帶來呢?」她疑惑。
傅盈琇看著他們,一會兒才道:「因為今天我們有事要談,平平安安不適合在場。」
「哦?」阮澄英楞了楞。有事要談?
「澄英,硯星可以借我一下嗎?」傅盈琇開口。
阮澄英一怔,點點頭。
「盈琇?」傅硯星疑惑的望向她。
「你跟我下樓,我們有事跟你談談。」傅盈琇正色道。
前幾天她就打電話給父親,請父親回台灣一趟,為的就是要和硯星談談他這些年所做的事,而這種事,她認為還是不要讓媽媽和老吳知道比較好,如果讓媽媽知道硯星這些年可能為了傅氏做了什麼骯髒事,只會教她傷心難過,所以也請父親不要告訴母親回來的原因,自己回來就好。
「什麼事?」
「下來就是了。」她轉身離開。
「二少……」阮澄英放下碗,不安的抓住傅硯星的手。
「別擔心,我下去看看。」他拍拍她。
「我也一起去。」她起身。
「軟糖……」
「我、我可以一起下去吧?」她緊抓著他。「我想陪著你,不管有什麼事,我都想陪在你身邊,好不好?」
他歎氣。「好,我們一起下去。」
看她漾出笑,他也微微一笑,揉揉她的發,牽著她的手下樓。
本來以為盈琇說的「我們」,是指她和蘇力樂,可是一踏進客廳,卻訝異的發現不只有他們夫妻倆,還有應該在國外旅遊的傅協智,以及已經很少出面的傅家奶奶傅貞如。
「奶奶,您怎麼會在這裡?」
「有個丫頭打電話來質問我一堆奇怪的問題,我覺得不對勁,就過來瞧瞧。」傅貞如瞥了一眼傅盈琇。
傅硯星微蹙眉,望向臉色不悅的父親。
「爸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媽媽和阮叔怎麼……」他才剛開口,傅協智站了起來,快步走到他面前,冷不防就賞了他一記耳光。
啪的一聲,那聲音痛入了阮澄英的心。
「傅把拔!」她大喊,撲到傅硯星身前,擋住傅協智正欲揮下的第二記耳光。
「爸!」傅硯星驚慌的以為父親會來不及收手,急急的將阮澄英護進懷裡。
久久,沒有聲響,兩人才睜開眼睛,看見傅協智怒瞠著眼,瞪向二兒子。
「爸……」傅硯星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,只能低喚。
「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的存在嗎?」傅協智咬牙怒問。
「那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的存在嗎?」傅貞如蒼老卻沉靜的聲音響起。
傅協智握拳,瞪著兒子,卻是對著身後坐在客廳的母親道:「如果不是敬重您,如果不是因為您是我的母親,誰這麼對待我的兒子,我都會找他拚命!」
「爸?」傅硯星低喃。怎麼回事?奶奶怎麼了?
「傅硯星,你告訴我,你要贖什麼罪?」傅協智痛心的望著兒子,然而在痛心的表情下,是更多的心疼。「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?你唯一的罪,就是這麼多年不回家,讓你媽傷心難過,思念你這個不孝子!你知不知道?!」
阮澄英對眼前的情勢完全不知所措,也摸不著頭緒。贖罪?二少在贖罪?為什麼?
原來爸爸知道了。傅硯星總算理解,望向坐在客廳的孿生妹妹,也知道是她說的。
「我惹是生非,玷污了傅氏的良好名聲,讓爸爸違背原則替我收拾闖的禍,壞了爸爸的清譽,如果我不能有所彌補,我根本沒臉說自己姓傅!」
什麼?二少……二少在說什麼啊?!
「是誰灌輸給你這種想法的?」傅協智不敢相信的問。
傅硯星搖頭。「沒有,是我自己。」
「哼,你爸爸和你妹妹可都認為是我呢。」傅貞如輕哼一聲。
「什麼?」傅硯星楞了楞,立即搖頭解釋,「不是奶奶,是我自己這麼想的,我闖了什麼禍我自己清楚。」
「那奶奶為什麼利用你的罪惡感,叫你去替傅氏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?」傅盈琇起身衝到他面前質問。
「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?奶奶利用什麼?盈琇,你到底在說什麼啊?」傅硯星一頭霧水。
她瞪著他,看他表情不像裝傻,也楞了。
「難道……我猜錯了?」她愕然。「硯星,你很介意過去那兩件事對吧,就是那起烏龍殺人案,還有被那個賤女人污蔑你強暴的事,對不對?」
傅硯星皺眉,別開頭。
「我就知道你還是介意著,從那時候起,你就一直認為自己是傅氏的污點,而奶奶就是利用這點,這些年來都要你在暗中替傅氏解決棘手的問題,對不對!」傅盈琇說完,還望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奶奶。
「二少?」阮澄英錯愕。她一直以為二少是流浪成癖,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多采多姿讓他流連忘返,原來,不是嗎?
傅硯星望了眼她,然後微微一歎。
「盈琇,你誤會了,奶奶沒有利用什麼。」
「那為什麼奶奶叫你去做那種事?你是用什麼方法解決問題的?為什麼不能正大光明的做?」
「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搬上檯面,只要扯上我,媒體總是會將過去的事重新挖出來溫故知新,而且檯面下辦事有它的好處,我有我的門路,還有,你不用胡思亂想
我是用什麼非法的手段。」唔,這麼說也不對,有些的確算非法,像Adonis這個超級駭客入侵入家的電腦系統就屬非法的,不過這沒必要跟盈琇說就是了。「爸,你們誤會奶奶了。」
傅協智皺眉。「你回答我,你要贖什麼罪?」
他別開臉,垂下頭。「那起強暴案。」
「那才不是強暴!」阮澄英生氣的說。
「證據呢?那種事情各說各話,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不是強暴?」
「硯星──」
「二少──」
傅協智和阮澄英同時喚。
他搖頭,打斷他們。「當初我闖了禍就撒手不管,爸爸為了我,一定用了手段施壓,甚至是花了一大筆錢才解決的,雖然我是清白的,但是那有什麼用?我還是玷污了傅氏名聲,損害了爸爸的清譽,那就是我的罪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