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根本沒人在乎那種事!」傅盈琇受不了的喊。
「我在乎!」他吼道:「所以我才會去求奶奶讓我彌補,否則,我根本沒有那個臉說自己是傅氏子孫!」
「聽見了吧!」傅貞如懶懶的瞥了眼傅盈琇。「丫頭,你這個哥哥是怎樣的死腦筋你會不清楚嗎?他固執的認為自己玷污了傅氏,不想辦法贖罪的話,就要被罪惡感淹沒了,我能怎麼樣?明知道他死腦筋聽不進去,難道不理會他的懇求,最後真正失去這個孫子?還是乾脆順從他,讓他去做想做的事,慢慢的減輕他心裡固執的罪惡感?」
「奶奶……」傅硯星低喚,眼眶有些發熱。
「我向來認為自己對你們這些孩子都很公平,但五根手指頭伸出來都有長短,我難免會有些偏心,硯星這孩子是讓我最心疼、最擔心的一個,他不像你們這幾個腦筋九彎十八拐的一肚子壞水,打小我就知道他這種個性以後會很辛苦,所以我就是偏袒他、為他著想,你有意見嗎?」
傅盈琇撇撇唇。「沒有。」原來,是她誤會了奶奶了。「對不起,可是……我還是認為硯星沒有罪!」
「盈琇,不要再說了。」
「硯星。」傅協智歎了口氣。「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?」
「爸,我很感謝你們大家都相信我,但是我替傅氏帶來的傷害──」
「沒有。」傅協智打斷他。
「什麼?」傅硯星楞了楞。
「我一毛錢也沒付,也沒有違背自己任何原則。」傅協智強調。
「怎麼可能,當初他們不是威脅要告我嗎?這種事各說各話,只會成為羅生門,如果爸爸沒有做什麼,怎麼可能突然無聲無息?」
「澄英,那件事你沒告訴他嗎?」傅協智突然望向一直挽著傅硯星手臂的阮澄英。
傅硯星立刻望向她。
她疑惑的眨眼。「什麼事?」
「那天晚上那個人打電話給你的事。」傅協智提醒她。
「啊,沒有,我沒說。」她搖頭。「可是……我不記得告訴過傅把拔啊!」
「軟糖,什麼事?誰打電話給你?」傅硯星一頭霧水。
「喔,就是當初……」阮澄英抓抓頭。「我十一歲生日那天你失約沒回來,陳欣羽打電話來給我,說你在她那裡。」她保守的說。
傅硯星詫異。「她打電話給你?!為什麼?」
「示威啊,證明在你心裡她比我重要。」她微噘著唇咕噥。
「澄英,你說得還真保守。」傅協智搖頭。「她打來向澄英炫耀,說她跟你交往那麼久,一直故意不跟你上床,就是要等最佳時機,那天知道你要回來幫澄英慶生,就故意勾引你,把你留下來了。
「她說能跟女朋友上床,當然比替一個小鬼慶生重要,叫澄英以後識相一點,不要老是想要瓜分你的注意力,因為在你心裡,她比澄英重要多了,最後還很得意的描述很多細節,說她是怎麼挑逗你,你是如何臣服於她的。」
「簡直不敢相信,怎麼會有這種人啊!」傅盈琇翻了記白眼。「居然打電話給十一歲的小女孩示威,說那些有的沒的,她有病啊!」
傅硯星窘紅了臉。就算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,可是當著奶奶、父親,以及軟糖的面被提及,他還是覺得很窘。
看著阮澄英低著頭,咬著下唇,他心裡覺得很愧疚,伸手輕輕將她攬進懷裡。
「軟糖……」他輕喚,心裡滿是愧疚。難怪那天他回來她都不理他,他一碰到她,她就立刻躲開,他還以為她是在鬧彆扭,原來是因為知道他做了什麼。
阮澄英搖頭,知道他未說出口的歉意。「已經過去了。」
「你應該告訴我的。」
「那天你回來,我跟你賭氣,根本不想跟你說話,後來和好,就更不想提起那件事,免得心裡更不痛快,再後來事情爆發,傅把拔又很快的把問題解決了,我也就沒想到要提這件事。」她歎氣。「如果我早知道你對這件事一直有罪惡感,還因此……我一定早就跟你說了!」她真笨,笨死了!
「現在你知道我什麼原則都沒違背,而且也不可能付一毛錢了吧!」傅協智望向兒子。
傅硯星怔怔的點頭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阮澄英舉手。「這件事我又沒告訴任何人,為什麼傅把拔會知道?而且就算知道,空口無憑,當不了證據吧!」
「你自己告訴她。」傅協智抬手拍了下兒子的腦袋。
「你那天是在主屋接的電話吧?」傅硯星摸摸疼痛的後腦。
「對啊!」
「家裡的電話都有錄音。」他笑著為她解惑。
「嗄?」阮澄英傻眼。「我都不知道……」
傅協智走回客廳,在母親身前跪下。「對不起,媽。」
「你啊,有錄音為證的事怎麼不早說呢?」傅貞如輕責。「你這孩子做事總是這樣,默默的把事情都處理好,也不知道解釋一下,交代一聲。」
「是我疏忽了。」傅協智說。
「爸……」傅硯星立即走了過去,也跟著跪下。「奶奶,是我不對,請不要怪爸爸。」
「是我的錯。」傅盈琇也跟著起身,跪在奶奶面前。「對不起,奶奶,我錯怪您了。」
傅貞如抬手,制止也要跟著跪下的孫女婿。「你可別跟著跪,把盈琇扶起來,懷孕初期還是注意一點。」
「是的,奶奶。」蘇力樂將妻子扶起。
「盈琇姊姊懷孕了?!」阮澄英驚喜地問。
「對啊!才六周而已。」傅盈琇幸福地笑。
「你們也起來。」傅貞如對父子倆吩咐,「都坐下。」待大夥兒全都坐下,她望向孫子。「硯星,你覺得自己贖的罪還不夠嗎?」
「我……不知道。」他低下頭。
阮澄英默默的伸出手握住他的,他偏頭望了她一眼,反手握緊。
傅貞如看著他們的互動,腦筋一轉,微微笑了。
「這樣好了,奶奶有個心願,你只要幫奶奶完成,就可以彌補你那些自以為的罪過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