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……妳……妳好毒……」好熱,他全身像要燒起來。
「好說好說,兄台這般稱讚,叫小妹好生害羞,再說,比起你們無相門的待客之道,我算客氣了。」
黑布下的眼震驚地睜大。「妳……妳在說什麼,我聽不懂。」她不可能曉得他是誰,她跟歐陽不棄回師門時,他藉故不在,她應該沒看過他。
「明人不說暗話,照禮我是應該叫你一聲大師兄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妳認得出我?」一見她挑明了,董武毅也不再隱瞞地揭下蒙面黑巾,眼神冷厲地望向她。
輕笑聲宛如絲竹,魯清墨仍是一臉無懼,「因為我本事好,我還能卜卦算命,你知不知道?」事實上是她擅長偷窺才是。
「既然妳認出我,那就留妳不得!」
「愛說笑,你本來有打算留活口嗎?不不不,你囂張什麼,現在中毒的可是你!」她搖搖纖指,粲笑如花。
聞言,董武毅果然神色一僵,遲遲不敢上前。
「不怕,不怕,看在你跟我夫婿是師兄弟的份上……」唉,她果然是落了情,竟然真的稱那人為夫婿,若他知道了,肯定很得意。「我只下了簡單的毒,不致命的。」
跟歐陽不棄相處久了,果真有修身養性的功效,她竟有好些時候沒有下毒殺人了。
「什麼毒?」他急問。
「藥量重一點的軟筋散罷了,你現在會氣虛無力,使不上內力,不過……」她盈盈笑開,故作停頓,還很滿意有另一道忽地屏息的聲音,「我呢,向來喜歡研究奇毒,越奇怪的毒越中意,但我精心研究的毒,豈是什麼小角色都能嘗的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就是我最近研製一種需戒男色的毒,但不想浪費在你身上,斤以用在其他人身上嘍。」
「戒……男色?!」董武毅眼神怪異,隱含殺意。「妳對誰用了?」
「師父呀,你別躲在大樹後偷聽,我怕你耳根子重,聽不仔細,不知道我在說你,不知道你自己已經中了我親自研發的暗夜回香。」魯清墨對著樹後的人影大喊,生怕對方沒聽清楚。
「暗夜回香?」數人環抱的大樹後,走出沈劍池,他一撫美須,神態瀟灑,含有深意的眼透著冷意。「妳這丫頭可真歹毒,連我也敢暗算,還不快點把解藥拿出來。」
「解藥?」她仰起頭,開懷大笑。「師父,你想我若下了毒,又把解藥給你,為何還要下毒?」
沈劍池已起殺機,暗暗運氣於掌。
一見他的動作,她笑得更是肆無忌憚,「此種毒在普通人身上起不了作用,唯有習武者才管用,而且是藉由交合引發毒性,一男一女沒有事,一陰一陽互相抵消,倘若是兩男合歡,問題可就大了。」
「妳危言聳聽!」天底下豈有此怪毒。
香肩輕聳,她毫不在意的說:「不然你試試,你要有膽子,我不介意觀賞活春宮!」
在場兩個男人臉色頓時一陣尷尬。
「別忘了我叫辣手毒仙,沒些本事不就枉費人們這麼稱讚我?」這次的毒真好玩,如果沈劍池願意試試看,就能嘗嘗什麼叫無力了。「先說好,若我死了,你可一輩子都解不了毒。」
聞言,沈劍池再也不敢輕舉妄動,「妳把解藥給我,我就留妳一條小命。」
「我下毒無數次,這句話聽過上百次,你以為我會相信?」這些武林俠士許的誓言有多可笑,她不需要再次驗證。
「丫頭,人聰明不見得是件好事。」懂得越多,死得越早。
她反諷,「機伶點總是好的。」
「是嗎?」目光一沉,沈劍池深沉地露出一絲詭笑。
「沒錯,人是自私的,要為自己多想想……啊!你……你怎麼了……」為何臉色忽然發青?
「是妳……妳……妳居然又下……下毒……」他顫抖的手指向她,一口血噗地噴出。
「我沒有,不是我……」一看他口吐鮮血,魯清墨以為他真的中了毒,心想這不是她下的毒會有的症狀,沒做多想的便奔上前想查探他所中口毒,好查出下毒者是誰,竟敢在她毒仙子面前班門弄斧。
誰知才一接近,一臉發青的沈劍池忽地伸出一指,迅速點住她膻中、雲門二穴,致使穴位不通,動彈不得。
「丫頭,行走江湖不是靠嘴皮子,妳要學的東西還很多。」他得意 放聲大笑。
「你真卑鄙!」明燦水眸燃起憤怒。
「這是前輩給妳的教誨,日後再有機會行走江湖,切忌不要有婦人之仁,心軟是一大致命點。」他能走到今日的地位,靠的就是心狠手辣。
「你……」真不該對他放鬆戒心,她太大意了!
「現在是我求人,還是妳求人?」沈劍池獰笑著,一掌狠狠揮過去。
那一記重響,大得董武毅都蹙起眉,但他很清楚,沈劍池最痛恨有人比他美,不論是男是女都不行。
「哼!」魯清墨倔強地撇過頭,不肯求饒。
「好,妳有骨氣,我就看妳能撐到幾時!武毅,將人抬到地窖,餓她三天三夜,我要她自己拿出解藥!」
「是,師父。」董武毅聽話的抬起魯清墨。
頭一轉,沈劍池踏出兩步,隨即又像想起什麼叫住他,「等等,備文房四寶,我讓這丫頭幫點忙。」
一個時辰後,終於跟何語盈說清楚的歐陽不棄,回到後花園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佳人身影,但卻遍尋不著,只在石桌上看到雙螭盤鳳玉珮壓著一張信紙——
救人之事纏身,
我必須先回師門,
你不必尋來,我對你已無情。
師如父,
父之言豈可不聽,我亦允你成親。
天作比翼鳥,
地為連理枝之事,
下輩子有緣方可成真。
魯清墨筆
是墨兒的筆跡沒錯……歐陽不棄緩緩收起信紙跟玉珮,一臉陰鬱的離開後花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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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恭喜、恭喜,雙喜臨門,門主你好福氣呀!喜上加喜。」